他們兄妹倆一踏上會場,男的英俊煥發,女的嬌艷動人,出身又不凡,當場成為注目的焦點。
「啊,諾蘭,你們來了,真好。」雅麗絲帶著一臉歡欣的笑迎了上來。
她的這一生和菲雨是越活越精采了。十幾年前和洛提離婚之後,她並沒有讓自己停頓與消極下來。相反的,她更主動接過募款的工作,活躍度連菲雨夫人都自歎不如。
約五年前,有位從以色列來的商人對她一見鍾情,可是雅麗絲並沒有再婚的念頭。
那個以色列商人一番癡心,乾脆就賴在勒裡西斯不走了,從此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最後,雅麗絲終究拗不過那人的熱情,答應相與。
雅麗絲雖然還是沒有和他去辦結婚登記,但在眾人眼中他們已經被視為一對夫妻了。
「夫人。」
諾蘭點頭應好,警覺地望著她身後的貴夫人團。這些夫人若不是本身如狼似虎,就是家裡有幾個年齡剛剛好,而且如狼似虎的女兒。
他握著妹妹手肘的大掌緊了一緊,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樂雅恍若不見。「啊,那不是安東尼伯伯嗎?我去跟他打聲招呼!」
「我們一起去吧。」諾蘭的手指陷進妹妹的手肘裡,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諾蘭,不急不急,有一堆阿姨想和你聊聊呢!」雅麗絲熱情地道。
於是威風凜凜的諾蘭分隊長,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被拖進狼虎群裡。
樂雅彎彎手指道別。好好享受美人恩啊,我親愛的哥哥。
「樂雅,我的小美人!」
她轉過身,投入安東尼·佛爾斯的懷裡。
「安東尼伯伯。」
「小美人,看看你,還能更美麗嗎?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那不成材的兒子?」安東尼疼愛地說。
「可能要等到他願意為我離婚以後。」樂雅對他眨眨眼。「不過據我上次調查,他們夫妻的感情非常好,而且第二個孩子不久就要出生了,所以您可能有得好等。」
安東尼歎了口氣,親親她漂亮的前額。
「看來,我得另打主意了。來吧,我介紹個法國朋友給你,你們年輕人認識一下。」安東尼扶著她的手肘往旁邊走。
樂雅笑歎了口氣。
「什麼朋友……」她的話語和笑容一起消失。
一個風度翩翩、高大英挺的男人,朝他們舉了下酒杯。
他的頭髮像其它富豪一樣,全往後梳並抹得光亮,露出剛毅俊美的顎線,嘴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來,這位是皮爾斯·卡維埃,他的父親是勒裡西斯人,母親是一位法國佳麗,從小在法國出生長大,名下擁有許多事業,是個年輕有為的好男人。」安東尼愉快地介紹。「皮爾斯,這位是建國英雄阿比塞爾的掌上明珠,樂雅,也是許多人心中的小公主。你若敢讓她傷心的話,最好小心一點。」
「小姐。」
那位之前叫做「霍德」的男人對她舉了下酒杯。
樂雅的笑容立刻冷了下來,禮貌地點點頭。
安東尼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皮爾斯眼底的火花說明了他很有興趣,可惜小姐不太賞臉的樣子。
「皮爾斯,我先去後面忙了,幫我娛樂小姐一下。」他決定退場,讓兩個年輕人有機會碰出一點火花。
樂雅送走伯伯,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看著滿場的達官貴人。
她看起來美極了。霍德想。
高貴優雅,冷淡矜持,就像任何世家千金一般。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到她的右手,一隻絲質長手套掩去一切,只有小指末端那一段看起來有些空虛。
她不但美麗,而且冷漠,完全不是他記憶中那個溫暖愛笑的小精靈。
她以為這樣就阻攔得了他嗎?霍德澀澀地想。
不過也是,她最信任的爸爸就在同一個房間裡,那個跟鐵釘一樣的哥哥也在,她大概覺得自己很安全吧,所以已經不必再和他虛以委蛇了。
小姐,壞胚子是不會理你擺出什麼態度的。
「很失望不是在牢裡看見我?」
懶洋洋的嗓音從她的頭頂正上方傳下來,樂雅感覺背後一陣暖熱,是他貼近了。
她早就知道他沒有被抓住。她只是沒想到他會那麼大膽,竟然還堂而皇之參加這種高調的慈善晚會。勒裡西斯曾經發佈過他的通緝海報呢!
不過,這男人無法無天的個性,她又不是第一次才知道。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個富家公子哥,和以前的浪拓園丁完全兩個樣,就算他的舊僱主走到眼前來,只怕也不敢說這就是同一個人。
而且,只有小偷小賊才會躲躲藏藏,掩人耳目,像他這種「大尾」的,就是越往這種不可能的地方來,人家才越不會將他和通緝海報上的匪徒聯想在一起。
警察徹底搜索過曾囚禁她的那間房子,最後,竟然找不到任何他的指紋。他們推斷,他應該一直塗著某種美國情報人員研發的特殊藥水,平時塗上去看起來和一般皮膚無異,可以隱匿指紋,除非用專門的藥物加以清洗掉。
所有留下來的衣服也都是全新的,他固定換穿的幾套全放在行李裡帶走了。
他們的寢具每一天都會有人來換過,換下來的直接拿去燒掉。
由此可知,這人是處心積慮了多久。
「我有話要跟你說。」樂雅突然開口。
霍德本以為她會忽視他個徹底了,不禁有些意外。
「請說。」
樂雅回頭看他一眼。「這裡不行。今天晚上我會住在飯店裡,半夜十二點,我在後花園的涼亭等你。」
不等他回應,她冷淡高雅地揚首而去。
第十章
霍德在十一點五十五分來到後花園涼亭,手裡端著一隻威士忌酒杯。
一圈冷月淡漠地與他相對,他嘲諷地勾了下嘴角,向它舉了下杯,然後一口氣喝掉。
如果他夠聰明的話,他就不會來,天曉得會不會有什麼天羅地網布下來等著他。
或許他甚至不該回勒裡西斯!起碼不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霍德想過很多次,他們再相見會是什麼樣子。他一直記得他們上一次分手時的情景——她臉色蒼白,無意識地靠在她父親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