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羞辱我的愛?該死!該死——」將軍惱羞震怒,狂暴地咆哮,拾起地上斷劍,衝過去,直接刺入她的胸口。
「啊……」她渾身一顫,那痛,貫穿全身,臟腑俱裂。
爐火陡地進燃,狂風慘慘,掃得整個法壇顫動搖曳。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非得到美人瓷不可,天工的人,天工的魂,天工的血,只能屬於我,如果我得不到他,我就生生世世纏著你,我詛咒你的眼睛,你的生命,我要你用生生世世的愛來償還,你將永遠得不到愛,無法擁有愛,你一動心命必喪,一動情眼必盲,凡是你和你所愛的人,都將死在我手裡,死得痛苦而絕望……」
將軍殘酷的詛咒透過法劍和殘存的陰氣,瞬間結印,封入了她的心,她的靈,她的意識。
「不……」她驚恐地大喊。
斷劍拔出,血花噴濺,染紅了她的白袍,也染紅了劍身,一切愛恨從此起了頭,隨著生死蔓延擴散……
*** *** ***
聞知來驚悚地睜開眼,想喊,才發覺唇正被東方傾國吻著,她怔了怔,想到將軍邪惡的詛咒,一陣恐慌,驚惶顫抖地將他推開。
東方傾國愕然,盯著她問:「怎麼了?」
「你……你不能靠近我,我會害了你!」她急急地逃下床,摸索著要離開,但一跨步就撞上了床邊的椅子。
東方傾國起身扣住她的手,將她拉回,擰眉問:「你在說什麼?」
「是我……原來都是我……」她掙開他的手,痛苦地搖頭,後退。
終於明白游刀為何會盯上她和東方傾國,是她把他引來的。
不自量力地施了斷緣咒,了卻公主心願,卻讓自己身陷其中,再也無法擺脫他們三人的糾葛,於是,美人瓷被盜出土,公主天工各自輪迴轉世,她也應命運而生。
她此生的使命,是阻擋將軍與公主、天工三人之間的緣分,但也因此,她得承受將軍千年的怨恨,若照師父的訓戒,不動心,不動情,避開盜墓的東方家族,或者,她還能安然度過這一生,但,偏偏她預知了她的愛情,也預見了她愛的男人……
情弦初動,游刀就找上門來,這不是巧合,這是她命中的劫,她的業。
或者,冥冥之中,是將軍的咒怨,將東方傾國帶到她面前,將軍要她空淨的心經歷愛的磨難,要她也嘗嘗凡人為愛癡狂的傷與痛,所以,東方傾國是個誘餌,她若懂得避開,便能存活,若吃了餌,必死無疑。
可她的理智尚未抉擇,心已先動,天眼見了他,預告了一場愛戀的開始。
見了他,是生,她從此懂了愛為何物;但見了他,也是死,死於她的愛情。 生死相見,結果,會不會只是人間一場夢?一場生生世世都是悲劇收場的夢?
「害我什麼?死嗎?」東方傾國逐步跟進,低垂眼睫,看著她蒼白的臉蛋。
「你不懂……」她不希望他跟著她陷入前世仇怨之中,白白送死。
「我是不知道你的天眼看見了什麼,但如果愛你之後逃不過死神,那就一起死吧!」他輕聲打斷她的話。
她一怔,呆住了。
「相愛之後,再一起死。」他認真得令人寒顫。
「你……」她就怕這樣,就怕他說這樣的話。
「一起死,有個伴,不也很好?」他說著手一攬,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不要隨便說死,美人咒已解,你已經可以活過三十,不用再怕……」她哽咽道。
「我不怕了……愛上你之後,什麼都不怕了……」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從沒像此刻這樣輕鬆。
過去活在詛咒之中,他一方面恐懼死亡,一方面又想早點解脫,在矛盾中痛苦煎熬,拚了命在找死得快速又無痛的方法,但現在,遇上聞知來,她像顆定石安穩了他的慌亂,像盞明燈點亮他的生命,他願意活在她的眼中,即使只有一瞬,都好。
「就算……我會為你帶來傷害和死亡,也不怕嗎?」她戰慄著。挾著將軍的怨怒輪迴而來,游刀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和她所愛的人。
「比起死亡,不能愛你才更可怕。」他低柔地傾訴他的堅決。
她愕然怔立,被徹底打敗了,認輸了。
原來人間真有情癡,原來,真正的愛,可以濃烈至此……
淚水從胸口湧上,熱氣灼融著她的心,她的眼。
「你這個瘋子……」她仰起頭,主動伸手,深情地撫摸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他的臉已漸漸從她眼中消失,她知道,愛陷得愈深,她的天眼,就真的要盲了,甚至,也活不久了。
那麼,就讓她拋開一切,好好愛他,一次就好。
別去管過去或是未來,只要活在此刻,活在當下,就再也不會有遺憾。
當她的指尖揉畫著他的下唇,他心中大蕩,張口含住她的指尖,啃著,吮著,她不禁輕顫低喘,但嘴才微張,就已被他牢牢鎖住。
激烈的狂吻,開啟了一場翻雲覆雨的序幕。
像是累積了太多太多的能量,束縛一旦消失,情感便如滔天駭浪般傾洩而出。
等下及索求,等不及給予,他們互相擁吻,兩人的長髮縫繼,兩人的嘴唇緊貼,兩人的身體交纏,氣息,顛狂凌亂……
她身上的白衣落地,淨潔的處子之身只為他展開釋放,他用他的唇,他的手,他的眼愛撫著她的全部。
而她,以手代眼,探索著他美麗的男體,以指尖記憶著他的每一寸曲線,以耳朵傾聽著他沉沉的心跳與呼吸。
她可以想像他此刻的妖艷絕美,那必定是足以顛倒眾生的性感麗魅吧?
為什麼她偏偏看不見了?她好想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好想看他……
似乎察覺了她的遺憾和不安,他的吻更加火熱,手也更加煽情挑逗,企圖讓她冰清如玉的無邪胴體,在他懷中著火狂燒,讓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