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嬌喘著,纖細的身體彷彿已不是她的,那有如著魔了般的渴念與慾望,肆意地衝撞著她,她花了千年才抑制住的七情六慾,輕易就被他挑起、解放……
隨著他的引領,她陷入了未曾有過的感官震撼,當一波波的狂潮來襲,他佔進了她的身體,也進入了她的心靈——
疼痛像刀貫穿了她,在她的生命裡留下了刻痕,這份痛,是愛的代價,是她義無反顧的證明。
失去貞潔,她一點都不後悔。
黑暗中,他們裸裎的身影密合交疊,規律地起伏著,喘息聲愈來愈急促,動作也愈來愈狂猛,疼痛早已被虛無的張力取代,她迷眩了,失重了,只能隨著他的身體起舞,沉溺在人類最原始的歡愉之中,再也無法回頭,不想回頭……
最後,兩人同時攀達性樂的極端,身體從此結合,愛情,從此在他們的生命中落了款……
只是,為什麼在這麼幸福的時刻,她卻聽見遠處傳來陰沉的笑聲?
那惡兆的跫音,似乎正在一節一節逼近,也似乎在向她預警——
愛是生,愛也是死,她情人的懷抱,會是她的天堂,也是她的地獄……
第八章
聞知來接近中午時分出現在機場,她的臉色略顯蒼白,但人相當篤定,沒有紛亂,更沒有遲疑。
因為,這是她早就做好的決定。
負責保護她的東方狼三十辦理好登機手續,來到她身邊,道:「聞小姐,已經辦好了,我帶你上去候機。」
「謝謝你,三十,還麻煩你送我回蘇州。」她低聲道謝。
「請別這麼說,你是我們主子的貴客,這是應該的。只是,你突然決定要回去,真讓我們都嚇了一跳,因為今天下午夫人和趙小姐就要帶著二少爺和黑小姐一起回來,他們都很想見見你。」三十納悶地道。
她低頭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天工和公主將歸來,但她卻不能見她們,她與游刀之間因咒相系,她得把他引開,才不會出事。
更重要的是,她不願游刀再與東方傾國照面,她希望她的離開,可以讓他躲過這一場災難,希望她預知的命運,能因此有所改變……
所以,她沒有向他道別,趁著他熟睡之際,悄悄地走,這樣,對他最好。
「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傾國也會追去的。」東方風華得知她要離開,歎息地道。
「別讓他追來,如果要他活命,就把他綁住、困住,絕對不要讓他來找我。」她忍住心痛,嚴正地警告。
「這是什麼意思?」東方風華擰眉問。
她不想洩漏太多,只是淡淡地道:「我命中帶煞,會傷了他,為了他好,請不要再讓他靠近我,千萬記住……」
「是這個原因,傾國才會那麼痛苦嗎?」
她心頭像被勃住一樣,一陣窒息。
東方風華雖不解,也看得出她有難言之隱,因此點點頭:「我知道了。」
「美人瓷請好好保藏,也要保護好黑靖,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一切務必小心,當孩子平安落地,記得照我的話,把美人圖和美人瓷連同孩子的一滴血帶到公主的陵寢內燒燬,時辰和日期我都已寫好,放在信封裡,等我走了你再看。」她又再次叮嚀。
「知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東方風華起了疑心。他總覺得她像在交代什麼的語氣令人憂心。
「聽好,這很重要,無論我出了什麼事,都與你們無關,別出手幫我,也別找我,從我踏出東方居那一刻起,我們再無瓜葛。」她嚴肅地說著。
「這……」東方風華愣住了。
「如果你想保護趙慕賢和東方家所有的人,就答應我。」
事情一定不單純。東方風華暗驚:心中忐忑,卻又不能多問。
「別擔心,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只要送我離開,就行了。」
「好,我答應你。」
東方風華允諾,並幫她訂了機票,更派三十陪她一起走,好照應保護她。
三十是東方狼裡少數的女性,是個忠心善良的人,沒必要為她喪命。
「三十,我有點渴,能否請你去幫我買些茶水?」她對著三十道。
「是,請你在這裡等我。」三十將機票交給她,隨即走開。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早已全盲的眼睛,定住東方。
來了!
公主的駙馬,帶著千年的怨念,正一步步朝她而來。
「我們又見面了,聞知來——不,或者我該稱你一聲……淨衣。」游刀冷笑地在她面前站定,在他背後,則有四名手下。
她心中一凜,背脊微寒。
果然,游刀的記憶也恢復了。
她不該點醒他的……不,或者她在他的詛咒中就是扮演這樣的角色,當他和她再相遇,他就會想起一切。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東方傾國呢?他怎麼捨得讓你獨自出門?」他刻意看了四週一眼。
她沒有回答,光是從他口中聽見他喊東方傾國的名字,都會令她心驚。
「怎麼,怕我傷了你的情人,才刻意單獨離開嗎?」他一眼就猜出她的心思。
她依然沉默。
「沒用的,我早就盯上他了,我既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他。」他撂狠話。
「你以為你對付得了東方狼?」她輕哼。
「我要對付的不是東方狼,而是你,和你所愛的人。」他陰沉地道。
她蹙眉不語。
「哼,還真多虧在陵寢那一摔,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游刀哼道。
「我想,是公主的怨氣要你想起一切吧!」她淡淡諷刺。
「不要跟我提公主!」他變臉怒斥。
「心虛嗎?還是罪惡感?」
「閉嘴!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搶走了天工,更不會原諒你們聯手想斷了我和天工之間的緣分!」
「你和天工之間,根本無緣。」她歎道。
「什麼?」
「千年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她喃喃地說著,心中一震,無神的眼睛望著遠方。
四個人影正走出機場,男子因受重傷,坐在輪椅,推著他的女子,雖短髮褲裝,卻美艷嬌麗,她眼角含情,不時與男子對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