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想聽那兩人的交談,但是坐得太近的困擾就是不得不聽,清晰無比的飄入耳朵裡不容拒絕。
世界上睜眼瞎子不少,他身邊就有一個。
明明擺在面前的事實硬要拐十八個彎岔開,可笑至極的說出令人捧腹的話,他實在懷疑
「夏小姐」在懷她的時候,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怎麼一個狡猾得像滑溜的蛇,一個個性直得似土撥鼠,只會撥土。
什麼披薩小子鬧雙胞,還問人家父親有沒有在外落種,這麼天真的想法叫人難以相信她有二十二歲了。
人財兩得?!
天哪!他受不了,要他不笑真的很難,他的形象……破滅了。
「你八輩子沒笑過呀!牙齒有蛀牙就不要丟人現眼,你以為自己笑起來很帥嗎?」該死的夾竹桃。
謝明艷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著吧檯一手扶著肚子,嚇走了不少客人。
「是你的言論非常有意思,老闆開心的為你捧場。」真是有趣的處子。
和他那口子是半斤和八兩。
沈戀梅看了看多話男子。「你是想容姊的男人,叫什麼忍者的。」
「山下忍魈。」沒人名字叫忍者,那是對忍者的不敬。
「對啦!對啦!日本人嘛!名字超難記的。」她能記得他名字有四個字就不錯了。
「是比披薩小弟難記了些。」山下忍魈似笑非笑的一睨一臉敵意的男子。
「披薩小弟沒得罪你吧?」宋沐風宣示主權地將沈戀梅攬入懷中,不讓他人有覬覦的機會。
山下忍魈食指輕劃眉心表示敬佩。「不容易呀!迷霧中的羊不好抓,分不清東和西都在一個點上。」
「不勞費心,我抓得很牢,誰也別想碰一根羊毛。」只要是男人都有可能是他的敵人。
「祝福你。」山下忍魈乾掉杯中白液,腳一落地走向大門。
看人家濃情蜜意,他不免想念家裡那本百科全書,抱自己的人好過遭人敵視,他瞭解愛上那幢大廈住戶的心情,她們都是怪得離譜的史前人類。
而且不好追。
「你們在說什麼羊不羊,他怎麼突然走了?」聽說忍什麼的檢法很好,她很想見識見識。
宋沐風在沈戀梅唇上一啄,拉回她的分心。「男人的事女人不必過問。」
她的心只要留在他身上就好,其它過客用不著關心,包括目前明艷動人的長髮老闆。
「你以為我愛問呀!我是準備砍了這株夾竹桃。」居然還在笑,他吃了笑豆不成。
「別理他,他是嫉妒我們恩愛,苦中作樂。」他挺想助她一臂之力砍伐無用的的毒花。
夾竹桃具有劇毒。
「恩愛?!」沈戀梅以有病的目光看看宋沐風。
他們明明在吵架哪有恩愛,他白天睡太多覺把夢拉到夜晚來作,難怪一口夢話令人毛骨悚然。
看來她得多走兩間廟去求佛拜神,以免附在他身上的髒東西換房子改賴上她,她最近已經夠倒霉了,不能再楣上加楣。
「我的確嫉妒你被
『人財兩得』,我認識一位老中醫挺神的,能治療各種隱疾。」謝明艷一本正經地說,頭一甩髮絲飄動,俊美無儔得令一幹不死心的女客為之傾倒。
但他這種行為在某人眼中是賣弄風騷,需要「夏小姐」再調教調教以免翻牆找妹妹。
眼皮為之一抽的宋沐風笑不達眼。「原來你的隱疾是老中醫醫好的。」
換謝明艷嘴角抽動了。「你長得真像披薩小弟,會不會你就是披薩小弟喬裝來誘拐我家的妹妹。」
「她不是你的妹妹。」
「別叫我妹妹──」
一低咆,一高吼,抗議他的不當稱謂。
謝明艷如一座山未動聲色地清洗杯子,既不看一臉酸味的男子,也不瞧滿臉怒意的小梅子,安於本份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自從被他不老的愛人包養之後,口沫相濡的結果是變得和她一樣沒良心,為求自己快樂不管他人死活,像株夾竹桃。
他愛他的愛人,也喜歡PUB的工作,他們同樣帶給他家的感覺,所以他選擇擁有他們,飛蛾撲火般地成為愛人的地下情人。
「戀戀,你給我離他遠一點。」頭號危險人物。
「戀戀?!」謝明艷發出古怪的吞涎聲,像是在笑。
沈戀梅先瞪了他一眼再看向宋沐風。「你要我離『飯碗』遠一點?」
辦、不、到。
「你喜歡唱歌可以唱給我一個人聽,我會為你建一座大舞台。」讓他人無法再窺見她的美麗。
「自私。」膽子夠大,敢在他的面前搶PUB的台柱。
「你有病別拖著我一起死,我要一座大舞台幹什麼,當墓地呀!」她口沒遮攔的詛咒自己。
喜歡唱歌是一回事,她不會為了歌唱事業把自己賣了,純粹是把好歌喉唱予知音。
不求名,不求利,隨便一個空間便能成為她的天地,她不想當大明星,也不願迷失在掌聲中,單單純純的過日子就是一種幸福。
她不在乎有沒有人喜歡她的歌聲,人世間走一遭不外是生老病死,如果她的歌聲能撫慰寂寞的靈魂,那麼在哪兒唱都一樣。
才不要像白癡似只為他歌唱,她又不是自閉症患者,守著一個人的舞台不肯離開,那會被人家笑死的。
「戀戀──」低沉的警告帶著不悅。
「梅!」小孩子亂說話。
兩個關心她的男人同時一喚,沈戀梅皮皮的一眨眼。「你們太緊張了,隨口一說哪會成真,當我是神仙呀!」
口水一吐瞬成湖,鼻屎一坨轉成山。
「隨口說說也不成,你是我最心愛的寶貝,一絲一毫都不得損傷。」
你太認真了吧!害我亂感動一把。
「沒錯,你是我最心愛人的寶貝,你要有個破皮她會殺了我。」
不會吧!他學人家濫情一通呀!
「你心愛的人是……」原來不是敵人。宋沐風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