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宋沐風逃避的不予以正面回答。
不拐彎抹角的金雍宇當他的面秀了一段披薩廣告。「披薩小弟的工作你還想做多久?」
誰會料到無心插柳的一段旅行會衍生出無數的麻煩,早知道他會「溺斃」在這一個蕞爾小島上,他怎麼也不會慫恿他在訂婚前來個自由行,享受東方美女的熱情款待。
害他一下子淪為罪人,被家族貶到這以為贖罪,看能不能及時拉回這位向下沉淪的孽子。
這麼一待六年過去了,原本的小公司玩成大企業,一個小點榮升藍天集團亞洲地區的代表,說實在話他真的很意外,起先他是想搞垮它的。
揠苗助長政策來不及發揮就先成了保險桿,不自覺地事事以星光企業為主,完全忘了自個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頹廢大少爺,不小心的展現天生才能更難脫身,他是招誰惹誰來著。
「做到我高興為止,怎樣。」賭氣地說完,宋沐風取下平光眼鏡往桌上一擲,赫然出現一張可笑的娃娃臉。
試想稚氣的娃娃臉搭上一絲不苟的服貼黑髮,那畫面看來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好像偷抹父親發油的大學生,怎麼看怎麼奇怪,失去朝氣多了一絲刻板。
「我能說什麼呢?你是總經理我不過是你的副手,就算你被拋棄了,我也只能陪著你暗自哭泣。」金雍宇大大歎了一口氣,表示禍福與共。
望著抽屜內的紅色棒球帽,宋沐風的表情深不可測。「你很希望我失敗?」
金雍宇冷譏的一嗤。「拜託,不曾出手的人哪來失敗,哪天人家結婚怕你還送上披薩當賀禮呢!」
沒見過像他這種違反常理的人,因為她愛吃披薩,就在自家企業的樓下開設一間二十四小時無休的披薩店,只為滿足那小小的口腹之慾。
而且還自貶身份的當起披薩小弟,風雨無阻地只為見人家一面而送披薩,不管能不能見到本人。
此種行為叫作大腦感官異常現象,發作時間不定,因人而異,沒有特效藥可醫治,隨時間長短而有輕重之分,大致來說是屬於無藥可救的病症。
「她有男朋友。」宋沐風聞聲道,裹足不前的原因之一是怕被拒絕。
不夠成熟的長相是一大致命點。
「幾時你學人家當起憂鬱小生?真有心搶過來不就成了,以前你可是不客氣睡老教授的年輕老婆……」他忽地閉口暗罵句呆。
明明是勸他迷途知返,幹麼抖出陳年往事勾起他的舊記憶,嬌小可人的「師母」是錯誤示範,不足以溫習,年少風流的過錯應該就此打住。
霸王硬上弓的例子一次就夠了,再多來幾回他無法向宋家長輩交代。
「說下去呀!你不是能言善道準備改行傳道。」宋沐風嘲諷的嘴角勾起,他喚起了他隱藏的邪惡面。
的確,在他年少時有過一段不算短的瘋狂期,所有被常規約束下的事他都曾做過,而且是毫無顧忌的為所欲為,不在乎是否會傷到人。
但是遇上梅之後,所有的狂肆行為在瞬間收斂,諸多的考量阻止他妄為的心,氣盛的年少逐漸沉澱成一湖靜水。
他當然要說,不過與此事無關。「別再蹉跎了,等久了也不會是你的。」
都六年了,早該覺悟了。
「話真多。」不主動爭取,可是又不甘放手,矛盾的心他豈會不知。
「何況以你父親的個性也不可能容許你和她交往,無利可圖的事不符合經濟利益。」說穿了要門當戶對,集團與集團的結合才能擴展勢力領域。
婚姻,只是一種工具,專為營利而保留。
宋沐風惱怒地睇了金雍宇一眼。「用不著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他依然是隨傳隨到,從無懈怠之意。
「你管太多了,和永信簽約的事你搞定了沒?」語氣一轉,他將私事引轉到公事上。
「我出馬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別忘了美國還有個人在等你,人家浪費的青春可不只六年喔!」
可憐的可莉娜。
沉冷的表情一揚,他丟出一份企畫書。「看來你是太閒了,十輪企業的Case就交給你負責。」
「不……不會吧?你就這樣對付一表三千里的姨表哥呀!」天呀!他怎會這麼狠心。
可……可怕呀!那個重量級的花癡女,他不要和性飢渴的母豬打交道……
誰來救救他!
第二章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坐在裝潢頂級的五星級大飯店裡,一身勁辣裝扮的沈戀梅食不知味,腦海中只浮出這兩句警世話語,渾身不舒服地像是身上爬滿蟲子坐立難安。
她已經非常後悔一時不察上了當,糊里糊塗地以為某人「改邪歸正」不再滿口謊言,誰曉得鑲了鑽的馬桶還是馬桶,屎尿一拉同樣臭氣熏人。
明知道她深入簡出不愛招搖,為了避免麻煩還特意搬到閒人進不去的女子大廈去居住,難道某人就不能好好配合一下,給她平靜的空間嗎?
想她打小受了某人盛名所累,一天到晚像坐監一般地老有攝影機跟前跟後,無聊的一再重複小學生都嗤之以鼻的問題,讓她很想學總統的女兒向記者們咆哮。
可惜她教養太好了,不屑和頂著高知識分子頭銜卻低級的蝗蟲打交道,不然她肯定留名青史。
遭破壞掉的童年無法重來,至少她可以想辦法擺脫無謂的追逐,好歹人生是她自個的,誰也無權刻意糟蹋掉,因此她理智地選擇不與某人同住。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間,她怎麼會有可能自投羅網,不離那圈子遠一點,她早晚會變得和某人一樣寡廉鮮恥。
面對沈戀梅的某人艷光四射,嬌媚清純地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舉手投足散發著屬於女性成熟魅力,嘴裡噙著令人心生憐惜的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