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春心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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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者為大,別再說了。」端木奎歎口氣,「她就要來了,以後說話小心點。」

  「誰?誰要來?」端木夜風眉頭微蹙。

  端木奎看著俊朗不失成熟氣質的兒子,不得不提出警告,「對人家好一點,她現在不過是個孩子,只要我在的時候,就別讓我看見你欺負她。」

  「爹!」端木夜風緊握拳頭,「夏家害慘了我們,你為何還這麼說?」

  這些年來,爹總是想盡辦法請夏琀來府邸遊玩,他知道爹的目的是希望他們培養感情,但是對一個孩子……哪有感情可言?況且他向來不求情、不求愛,只要維繫萬邑侯不敗的名聲,更或者成為大理國王的左右手,擁有撼地搖天的氣勢。

  「既然已訂了親,就是咱們端木家的人,等她年滿十五,立刻讓你們成親。還有,咱們端木家受懲處一事萬萬別說出去,我不希望在她心底又添上一份壓力。」端木奎的嗓音擲地有聲,已容不得兒子違逆。

  端木夜風又怎麼甘心?他的未來、他的抱負、他的理想,全都毀在夏琀的手裡,要他如何對她好?

  「侯爺,夏府的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大廳候著。」

  說巧不巧,讓端木夜風厭惡的人已經到了。

  「已經來了?好,我馬上過去。」端木奎瞟了兒子一眼,暗示他也一道前往。

  端木夜風再不願意,也只好尾隨在父親身後。他倒要看看,夏琀怎麼還有顏面要他們端木家履行婚約?或者她會演出苦肉計,好顯示自己是被害者,而非加害他們端木家的人。

  來到大廳,他們瞧見兩個穿著布衣的女子。

  一見到萬邑侯,奶娘立刻曲膝,「侯爺、少爺,我帶著小姐來了。」

  站在奶娘身旁的夏琀這才緩緩的抬起紅紅的雙眼,可見這陣子她也哭夠了。

  「伯父,我是夏琀,兩年不見,還記得我嗎?」記得兩年前她是開心的來到這兒,此刻卻是既難過又狼狽。

  「當然記得,你還是這麼可愛,不但長高了,也變得更漂亮。」端木奎露出歡迎的微笑,「坐呀,兩位都坐。」

  「我現在是罪臣之女,可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如果會,請別隱瞞,我和奶娘可以離開。」夏府已死了這麼多人,她不想再看見有人遭受連累。

  「說什麼傻話?!這裡也是你的家,你千萬要記得。」端木奎見她這般年齡可以說出這種話,不禁感到心痛,尤其她那張臉蛋越來越像她的娘親,隱隱撩起了他十八年前的記憶。

  思梅,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我一定會善待你的女兒。

  突然,他發現端木夜風站在簾內,於是喊道:「你怎麼還不出來?」

  端木夜風這才緩緩的走出來,半瞇著眸,直視著夏琀那張蒼白的容貌。兩年不見,她的確長大了些,也益發美麗,但他心底對夏府的恨,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夜風哥哥。」夏琀終於露出微笑。

  他仍是雙眼炯利的瞅著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直到聽見爹發出輕咳聲,才不情不願的說:「你來了。」

  「對,真的很感謝你和伯父願意收留咱們。」夏琀萬分感激。

  「你要感謝的人並不包含我。」端木夜風直言不諱。

  端木奎感覺顏面盡失,眉峰微挑,「你這小子!」

  「沒關係的,我不打緊。」夏琀趕緊阻止,因為從以前端木夜風就對她不理不睬,他這樣的反應,她反而自在。

  「趕了這麼遠的路,去休息一會兒吧!」端木奎喊來府邸裡的嬤嬤,「帶小姐與奶娘去客房休息。」

  當嬤嬤帶領她們離開大廳後,端木奎離開轉向端木夜風。

  「你這是做什麼?難道連一絲絲憐憫之情都沒有?」

  「就算憐憫,那也不是愛。爹,你別逼我。」十五歲的端木夜風雙眼犀利又坦蕩,流露出亦正亦邪的氣質。

  「多跟她相處,你會知道她是一位好姑娘。」撂下話後,端木奎離開大廳。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太依那小子,否則只會養成他自大傲慢的心態。

  * * *

  夜裡,無法成眠的夏琀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望著漆黑夜空中高掛的那輪明月,淡淡灑下暈黃的光芒。

  她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多希望能籠罩在月光下,溫暖冰沁的心。

  然而月圓實屬團圓之人,像她這種人,配嗎?

  爹、娘,給我勇氣,讓我可以住在這兒,不為自己,我也要為奶娘想想,不能再讓她隨我奔波,更重要的是……儘管夜風哥哥從沒給我好臉色,我還是喜歡他。

  沉悶的氣氛讓她無法靜默的待在原地,於是摸黑朝前走去,不久,她竟聽見悠揚的簫聲,那音調非常悲愴,宛如她現在的心情。

  繼續往前走,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看見面前樹下坐著一個人。

  那人……不是夜風哥哥嗎?

  她快步上前,輕聲喊道:「夜風哥哥,你怎麼還沒睡?」

  簫聲戛然而止,端木夜風抬頭,凝視她的眼,「那你呢?」

  「我睡不著,自從回家看見家裡的情況後,就一直無法好好的入睡。」夏琀坐了下來,說出心底的害怕,「就算睡著了,也會作噩夢。」

  「那是你活……」本想說活該,但她畢竟是個孩子,就算再恨,他知道針對她是沒有用的,而他也該理性收斂,「活著就好好的活下去,多想無益。」

  她眨著圓潤的大眼,「是嗎?夜風哥哥,你不會看不起我,是不是呢?」

  「我……」他凝睇著她,想起父親的警告,「都住下來了,還問這麼多幹嘛?」

  「那我就當做不會了。」夏琀突然瞄到他手裡的黑簫,「簫聲很好聽,不過很淒涼,為什麼不吹快樂一點的樂曲?」

  她已好久不曾感受到快樂了,再聽到這樣的樂曲,只會更傷心。

  「現在的心情不適合。」都被撤去爵位的繼承權,他哪還開心得起來。

  她望著他,露出笑靨,「為我難過嗎?」

  「什麼?」他微蹙眉頭。誰為她難過了?「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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