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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她想,高伯伯也是一樣的。二十四歲那年,她學會了愛情裡必經的等待,雖然那時的她並不曉得,等待的終點將會是什麼。

  第6章(1)

  於是,又五年過去,她二十九歲了。

  以翔昨天才剛從希臘回來,阮湘君幫他修剪過長的頭髮,發現他有一根白髮。「過完年……你就三十四歲了。」她沈思。

  「是啊。」他笑說:「好像真的不太年輕了。」

  「你還是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當然。」他想也沒想便答。不會有厭倦的一天的,就算他老得走不動了,也會拄著枴杖去環遊世界。

  「我想也是。」她拔掉那根白髮。等待,還不夠,仍得繼續等。

  「過年想去哪裡玩?」他特地趕在過年前結束工作,就是想回來陪她過年,還有大掃除。

  她去年拆窗子下來洗的時候砸到腳,跛了一個月,他已經嚴正規定她不許再搬重物,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過年是與家人團圓的日子,你應該回去陪陪你父母。」一整年在外遊蕩,年節總要與家人聚聚,這是基本孝道。

  「你也是啊!」在他心裡,早已將她視為家人。

  她撥撥他肩上的落髮,繞到前方專注打量有無需要修飾之處,高以翔不甚在意地拉下她,輕輕抱著。「我在回來台灣之前,已經先繞去探望我媽,待了三天才回來。」

  「伯母過得好嗎?」也許是從高競達那兒聽說了她的存在,高以翔的母親去年回台灣探親時約吃飯,要高以翔帶她一道去。那時她還跛著腳,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只是吃頓飯而已,又不是醜媳婦見公婆,沒人會嫌你不夠完美。」當時,高以翔好笑地調侃她。

  「……」但她的心態確實是如此呀,多怕他們不喜歡她……不過,她顯然是多慮了,高以翔的母親待她很親切,知性又感性的一個人,難怪當初做得出轟轟烈烈的愛情革命。

  那頓飯期間,她一直有種怪異的感覺,那是很家庭式的聚餐,沒有人會懷疑他們是一家人,高伯伯相當體貼,只要前妻一個眼神,就知道她需要什麼,如此契合的兩個人,怎會任愛情消逝,落到離異

  的境地呢?

  「她很好,那個男人很疼她。」高以翔的回答將她的思緒拉回。

  「她今年不回來嗎?你爸好像說有什麼東西要順便拿給她。」高伯伯可能會很失望。

  「不曉得,她沒說。」他想了一下。「不然除夕夜一起去陪我爸吃團圓飯,剩下的年假我們去花東玩。」反正這幾年她和他爸也混熟了,有空也常代替他去探望、關心一下,連老爸都說,不曉得誰才是他的孩子,想收貼心的她當千女兒。

  這點他絕對樂觀其成,湘湘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能給她家人和多一點點的關愛,也是他希望的。

  她笑捏了他一記。「就知道出去鬼混,家裡是有怪獸咬你嗎?」要他在家裡多待一分鐘簡直像要他的命。

  高以翔立刻反擊,十指並用呵她癢。他知道她腰後很敏感,只要一根手指頭就能讓她尖叫討饒……

  「啊——討厭,你走開……」果然,她又笑又叫,扭腰閃避他的指間攻擊,兩人在地板上纏鬧,玩成一團。

  他的唇不經意擦過她唇畔,而後,氣氛變了,他止住動作,眸色轉深,灼灼凝視身下的她,流動的空氣逐漸火熱起來:

  「為什麼……這樣看我?」熾熱的眼神,瞧得她臉頰發燙,身體熱了起來。明知故問!

  他懊惱,逸出情慾哈啞的聲音,不忘詢問:

  「最近有交往的對象嗎?」

  「沒有。」一如過往的每一回,給予相同回應。

  他放心地擁抱,傾身啄吻她,雙手急切在細緻肌膚上游移探索。「我想抱你,可不可以?」

  「嗯。」應許他,舒展身心,張臂溫柔迎接。

  他俯身,擁抱她,舒展身心,與她寸寸廝磨。

  有多久沒有擁抱她了……高以翔歎息,臂膀倏地抽緊,以幾近想念的力道擁抱,深深淺淺地吮吻。

  無法再等待,他強勢挺身,揉入她準備好迎接的柔軟身軀,在她深處感潮潤溫暖的包圍,他滿足吟歎。一直以來,都只有她能帶給他這樣的契合安適,只有回到她身邊,才能完完全全地放鬆自己。他淺淺退開,再更深地迎入,亙古原始的情慾節奏,激盪出深沈糾結,難用言語形容的綢繆纏綿……

  除夕夜,一道回去陪父親吃完年夜飯,待上兩天,年初二高以翔便拉著她上火車,沿路玩到台東。

  他們投宿在一家溫泉飯店,房內有附設溫泉,高以翔泡湯泡到一半就開始不安分起來,她嬌笑閃避,被他撩撥得渾身火熱,糾纏著投入一場歡暢性愛。過後,沖完澡回到床上,她蜷臥在被窩裡,累得腳趾頭都不想動。

  「是誰說我老?」某人比他還不中用,這樣就體力不濟了。

  他笑譫地啃皎她裸露在被子外的渾圓肩頭,一路皎咬咬到頸際、鎖骨,舔吮柔唇。她縮了縮肩,怕癢地閃躲,避不開他執意的撩逗,索性將臉埋進他胸懷,他大笑,愉快地將她抱了滿懷。

  真喜歡她怕癢的小反應,慎惱中帶著一點點的嬌媚,可愛極了。

  「我也不年輕了啊……」她低噥。

  「哪會?」掌心撫了撫被子底下細緻的裸軀。

  他倒覺得,這是女人最美的階段,不會太青澀,又帶著成熟女子耐人尋味的風韻,最是吸引男人的目光。

  「你被我爸洗腦了嗎?」除夕吃團圓飯那晚,父親不曉得哪根筋搭錯線,突然問她:「快三十歲了,還是不打算思考終身大事嗎?」明明就才二十八又九個月,離三十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好嗎?

  他忘了湘湘那時是怎麼響應的,好像沒說會,也沒說不。

  「他說的也沒錯啊。」高伯伯那句話,其實是說給以翔聽的。

  再等下去,真的要老了,她懂高競達的意思,不忍心她為以翔蹉跎青春,無止盡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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