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成不了大事,儘管她恨得牙肉都咬疼了。
同世界的人?這句話讓心情大好的狂鷹臉上蒙上一層陰霾。「我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誰敢多言。」
一條條溝橫在眼前,他要如何跨越立場迴異的對立現象,黑永遠是黑怎麼也漂不淨。白呢?
「她是站在司法的一方,而我們是走在法律邊緣的人,她比方桓靜更有可能背叛你,送你進牢裡吃免錢飯。」
「你會出賣我嗎?小醉兒。」他的眼神深沉迷離,鷹眸似要著穿她的靈魂。
「會,我會出賣你,如果我握有你犯罪的證據,我會一併呈上地檢署。」維護治安人人有責。
他笑得森冷。「你真誠實得令人著迷,我越來越中意你成為我的女人。」
「誠實是一種美德,仇先生今後應該更小心行事,別讓我有機會出賣你。」原則上她不愛管閒事。
所以說屍體比活人可愛,不頂嘴,不會讓她煩心,安安靜靜地等著腐爛生蛆,平靜的消失在解剖台上,然後下葬。
包廂中人是不多,可是煙霧瀰漫的環境叫她吃不消,吵鬧的聲響搔擾著耳膜,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不用酒瓶去砸人。
煩吶!好想清靜清靜,她倏然起身。
「你想去哪裡?」收集他的罪證嗎?她這輩子休想擺脫他。
無形中,仇琅已將言醉醉定位在一生伴侶。
「洗手間,仇先生不許人污染潔淨的馬桶嗎?」她瞅視在她手臂上按下五指痕的男人。
「快去快回,別想開溜。」他彈彈手指,命兩名手下「護送」。
言醉醉失笑地一眨眼睛。「承蒙你看得起,要不要順便在我脖子上套條狗鏈?」
要走不難,他真以為她走不了嗎?
言醉醉走出包廂,身後跟著兩個大男人,看起來威風凜凜,十足大哥女人的派頭,讓人品頭論足老半天,暗地猜測她身價多高,日後能不能包下她。
以一個二十七歲「高齡」的女人而言,混在一群二十出頭的漂亮妹妹當中她毫不遜色,不少色迷心竅的狼字輩還向其他舞女詢問她一夜多少。
當她一離開,野心不減的安情華立即補位,嬌媚帶嗲地偎向寬厚胸膛,只不過她只得到一個滾字。
* * *
該不該道歉呢?
還是算了,所謂無知最快樂,何必去剝奪他短暫的平靜,一餐飯的代價是守口如瓶不算太壞吧!他本身多少要付點責任。
甩甩髮酸的手臂,她不得不承認男人的臂力的確大過女人,解決四五個大男人居然耗去她十五分鐘寶貴時間,看來她得抽個空讓特訓隊的教官給予特訓,不然她真的會成為同事解剖報告中的人物。
「咦,安妹妹人呢?被你分屍了還是丟進血池。」她肯定更恨她了。
仇琅的眸中映出冷戾。「怎麼去那麼久,青林和石寶呢?」
「要聽真話還是霧裡摸花?」應該快到了,他可能會氣炸。
「霧裡摸花?!」他不解地勾勾指頭要她坐近些。
「明知眼前有叢花,怎麼摸也摸不著,霧中花,花裡霧,分不清是花或是霧。」老實說就是真真假假。
「少給我花和霧的故弄玄虛……你受傷了?」沁鼻的血腥味雖淡,逃不過他眼底的精明。
他一反平日的霸氣顯得張皇,拉過她仔細一瞧,食指拍起她手肘的一滴血質問。
「若說女人的生理期你信不信?如廁時難免不小心……」好大的臉,鼻頭有顆小豆子。
這女人不揍不乖。「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說明白,別讓我親自檢查。」
她像是放棄當個好心人似的笑笑。「以你鷹幫的勢力來看,我會不會有敵人?」
「什麼意思?」
「仇先生該整頓整頓洗手間的安全措施,免得人家說你鷹幫無能人。」世代的替換是必然現象。
「拐著彎暗示當我是神嗎?」目光一沉,狂妄的諷語帶著自嘲。
「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有人要殺我,而且不像是一般見色起意的小混混,看得出受過訓練。」資質不差,再磨個五年她可能不是對手。
「你那兩個手下正躺在洗手間外頭的地板上,一時半刻是醒不了,對方下手不輕卻沒有要他們的命,主要是針對我而來。」
「肘上的傷是讓人給傷的?」他的口氣平淡,冷厲的黑眸沉積嗜血光芒。
「閃子彈時撞上洗手台上的玻璃,他們傷得更慘。」治安敗壞讓警察力有未逮。
「他們?!」很好,在我的地盤開槍還動我狂鷹的女人。「全都該死。」
一抹慎重掠上言醉醉飄移的水眸。「你別急著生氣,待會還有事等著你處理。」
「什麼事……」警哨聲打斷他的追問,他倏地明白了。「你給我報警——」
「身為維護公權力的一員,我只是做到『被害者』該做的事。」有備無患的手機適時發揮功效。
手機是茉莉居的瞿小嬰贈送,兒童節目大手筆的發送手機,剛好有剩就一戶一機,順水人情做做敦親睦鄰。
「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可惡,是刑二大的,她可真行。
言醉醉平靜的面容,一轉嚴肅。「今日幸虧是我有學過幾年功夫,若換成其他人呢?你的保護來得及嗎?」
「我——」
整個夜總會因大批警力進人而人心惶惶,心裡有鬼的政商大老,有老婆的男人全都慌成一團,找著後門準備開溜。
在一群穿制服的警察中,有一位貌美如花的警官持槍走上二樓包廂,態度傲慢地點了個頭。
「言法醫,你沒事吧?」
「刑大隊長,你還是美得風騷,犯人在洗手間裡面壁。」站起身,她趁亂脫身。
「美麗」的警官大人咬著牙像要擰斷她的脖子。「請尊重我的性別。」
言醉醉眨了眨眼睛。「沒檢查過怎知你是男是女,刑天冰先生。」
他美得讓女人恨。
第七章
屍體被偷了?!
這年頭怪事特別多,有人連具屍體都不放過,趁夜裡警衛不注意時偷偷運走,法醫室外還有機油的殘存物,真不知該笑世風日下還是盜兒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