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相公被烈日曬傷了,她去摘集樹葉,蓋在相公身上,幫他遮涼,自己依然揮汗如雨的拖著板車。
怕相公渴了,水袋的水又沒了,她便收集露水,自己捨不得喝,全往他嘴裡送。
她甚至還爬樹,要去摘樹上的野果,就算從樹上掉下,摔傷了膝蓋,或是被樹枝割破了肌膚,她也不屈不撓,採了野果給相公果腹。
好不容易找了間破廟,將相公安置好,又忙著去撿拾樹枝生火。
這間破廟雖年久失修,倒也足夠遮風避雨,而後方又有一口井,可供飲用,讓她鬆了口氣。
白天,她將秀帕浸濕擰乾,不停幫丈夫擦拭汗水,採摘野菜野果,攪碎後,一口一口的喂丈夫吃。
夜晚,她在一旁徹夜守候,時睡時醒,擔憂著相公的情況,並添加柴火,以免熄滅,凍著了相公。
她發現相公吐的血,從黑色的血逐漸轉為鮮紅的血,而且吐血的次數,一日比一日少。
在她的細心照顧下,獨孤青鷹的臉色逐漸好轉,似乎有了起色,慢慢的。也不再發燒了。
望著相公平穩的呼吸,她連日來繃緊的神經,這才舒緩下來。
這一日清早,獨孤青鷹睜開雙目,緩緩坐起身,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彷彿作了一場夢。
望著這見陌生的破廟,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一旁的妻子身上,她的臉,正趴在他的膝蓋上熟睡著。
那張臉,多了一分憔悴,髮絲散亂,衣衫襤褸,彷彿經過一場苦難,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撩開髮絲,這容顏雖憔悴,在他眼中,依然是最美的。
大掌輕輕握住她的手,眉頭禁不住緊擰,這原本細嫩的一雙手,居然多了許多細微的傷口!
大概是撫摸傷口時,驚擾了她,熟睡的人兒醒來,一見到他,驚喜的開口,「相公,你醒了?」
她好高興見到相公清醒,但隨即感到疑惑,因為相公眉頭緊皺,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瞧,原來相公瞧的,是她的手。
她臉兒一紅,忙把手抽回,藏在身後不給他看,因為她的手變得好醜,上頭有著好幾道傷疤,不再像以往那般細嫩,而是粗糙的。
「你的手怎麼了?我看看。」
她不肯,硬是不讓他握,搖頭道,「別看,手好醜,你不可以看。」
獨孤青鷹立刻明白了,下巴一緊,像是心口上被插了一刀。在他意識昏瀋這段期間,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要帶著他逃亡,還得一邊照顧他,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罪,他的心就痛,哪裡還會計較醜不醜?他恨自己,居然讓他的女人受苦。
雙臂一伸。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相公?」
「讓你受罪了。」他低聲說。
她也抱住他,心中有著激動,感受到兩顆心靠得好近好近,無以言喻的暖意,溢滿心田。
她知道,雖然他不說,這緊緊的擁抱,已傳達了他的愧疚和感激,以及深深的自責。
她讓他擁著,環住他的小手,輕輕的摩搓他的背,小聲道,「相公,你一定肚子餓了吧?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好嗎?」
「我不餓。」
她明白,他是捨不得她勞累,才會這麼說的。他身子剛復原,大部分時候都在昏迷中,全靠她餵食一些細碎的野菜野果,現在醒了,一定很需要吃東西。
「吃一些好嗎?我餓了,咱們一塊吃,嗯?」
他這才點頭。「好。」
她欣喜的忙著去張羅,而獨孤青鷹趁這個時候,凝神運氣,運行經脈,閉目養神。
知道相公沒事了,她總算放下一顆心,為丈夫熬了些地瓜野菜,餵飽他後,相公又閉上眼休息。
關玉兒為他蓋上披風,見相公似乎又睡著了,她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開,去後面的井裡打水。
望著木盆裡的水中倒影,她不由得驚訝萬分,禁不住自問——老天!這個髒女人是她嗎?
凌亂打結的髮絲,污黑的臉蛋,她有多久沒有沐浴梳洗了?
這段日子,她只想著照顧相公,根本沒有閒暇打理自己,也無心思分神,完全不曉得自己變成了這副醜樣,還被相公看見。
噢,不行!她得把自己洗淨才行。
幸好相公睡了,趁這個時候,她打些水到木桶裡,好好把自己徹頭徹尾洗個乾淨。
好在這間破廟位在人煙稀少之地,不會有人經過,這些日子以來,頂多看到一些鳥兒和兔子偶爾出現,遂放心的脫下早已一行損破舊的衣裳,連肚兜和褻褲一塊浸到水裡洗淨。
把衣裳曬好後,接下來才開始打理自己,她將長髮放下,讓冰涼的井水,浸濕長髮,洗去多日的塵埃,再弄濕巾帕,將身上的髒污,一點一點的洗去。
幸好午後的陽光夠暖,即使冰涼的井水淋在身上,也不感到冷。
汕滿水珠的美麗同體,在陽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這一幕,美得令人屏息,讓獨孤青鷹一旦盯住,便移不開眼。
「呀!」突然發現身後有人,讓關玉兒嚇了一跳,瞧見是相公,讓她慌了手腳。「相、相公你不是在休息嗎,怎麼」
相公就這麼站在那兒,一雙火熱的眼直盯著她,她趕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子,羞慚得不知所措。
他不是睡得很熟嗎?怎麼突然醒了,還無聲無息的來到廟後方?
也不知他站在那多久,還看了她多久,好羞哪!
當獨孤青鷹睜開眼,沒瞧見妻子的人影時,忍不住心中掛念,加上聽到後面有水聲,便循聲找來。
想不到會瞧見美人出浴的畫面,他眼中的火,幾乎要噴出來。
「你、你站在那兒多久了?」
「很久。」他老實回答。
「你什麼什麼都看到了?」
「對,都看到了。」
轟的一聲,她的臉蛋著了火,燒到了頭頂。
「我在淨身,你怎麼可以偷看?快轉過身去。」
獨孤青鷹當然不轉身,他不但想看,更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