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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媽咪……」PINY轉個身,面對母親的臉,把懷表給母親。「媽咪,爸爸說媽咪的!」

  佟綺璐看著女兒笑盈盈的小臉蛋。男人朝她們靠近一步,原本摸著她髮絲的大掌,沿著她抱女兒的柔荑撫下,滑過她彎折的關節,在她手腕停了停,掌心貼覆她的手背,又移動幾寸。

  「夏初晨真的向你求婚?」他問。長指摸著她的無名指,空的,她從來沒戴過戒指,他們的工作讓他們不習慣戴那種東西。

  「你是什麼意思?」佟綺璐看見了——他一靠近,她就看見他領口微敞的襯衫下,古銅色肌膚上冰藍的寶石。為什麼還戴著?為什麼讓女兒把懷表拿給她?

  這懷表——當年她用來壓鎮離婚協議書,結果,他寄出離婚協議書給她,收回懷表——這他給她的定情物……

  「好漂亮喔!」PINY高懷表,瞳眸映著母親的臉。「媽咪的……爸爸說媽咪的……」轉頭看,發現父親站好近,叫了一聲:「爸爸……」

  「是。」松亞傑做了個舉手動作,而後摸揉她的頭,逗得她格格笑。「開心嗎?爸爸今天陪你吃飯好嗎?」

  「好……」

  女兒懵懵懂懂,不怕生,何況他說過「父女同心」。

  佟綺璐不再吭聲,抱著女兒轉身,往屋裡走。

  松亞傑跟進,走到門廳邊牆小花圃時,說了一句:「花已經種下了呀……」

  野玫瑰才種下,佟綺璐已感到盤根錯節的心煩意亂。

  松亞傑倒是泰然自若,進她的廚房,做午餐給她們母女吃。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說的「父女同心」——女兒對他做的菜很捧場,以往不吃的小甜豆和筍瓜,全在他的一面說故事一面餵食下,開心地吃光光。那些父親們說床邊故事,他則是說餐桌邊故事。午睡時,換成唱床邊歌,唱她也愛聽的歌。

  佟綺璐倚在起居間與臥房通口滑門邊,靜靜看著那個半臥在簾掀起的四柱床畔、拍撫著女兒肩背、低哼著歌的男人。

  這算不算重逢?

  他來幹麼?

  他一手撐托臉龐,斜躺的姿勢,使他的襯衫領更加敞開,那條寶石項鏈幾乎掉出衣襟,隨著他哄女兒的動作,悠擺著。

  當年,他們重逢時,他就是穿那樣的襯衫,舉動也像現在哄女兒這般溫柔,溫柔地,對待她。

  她深深記得,他跟她說——

  上午十一點,在橋堡花園,別再遲到了……

  第8章(2)

  握了握掌心的懷表,佟綺璐在松亞傑抬眸的剎那,旋足退至起居間,坐往落地窗前的午睡沙發。她把腳縮到椅子上,輕輕側躺而下,望著外頭露台的陽光投影,她彈開手裡的懷表,表針太動——

  停了!連日期也不是今天!

  怎麼會這樣?

  佟綺璐坐起,按合表蓋,再彈開。表仍舊靜止的!她頓時明白了——

  他們之間早沒有遲到這回事,時間都停了呀……

  寧謐的午後,三樓露台的充氣式孩童戲水池裡,沒有一個小女孩在那兒掬水玩耍,她今天乖乖地睡午覺,睡得很沉,靜得沒一點鼾息傳出。是時間真的停了嗎?什麼都不動了,令人難過。

  「綺璐……」像是走末日夜道,歧路太多,幾條遇不到提燈人,希望破滅之際,突來一聲劃火柴幽響。

  「綺璐……」男人喚著她,腳步踩著地毯,完全無聲,使他的嗓音格外清晰。

  她看著大片落地窗玻璃,太亮了,找不到倒影,找不到自己,也沒有他。他卻已在她背後,無預警地把手放在沙發斜成一個擁抱彎的背靠上,徐緩移身至前頭,落坐她身旁。

  「為什麼停了?」她握著懷表,一開口,眼淚竟掉了一顆在表上,恰恰滴在那青羽圖飾。

  他怎麼說——

  這其實不是青羽,是他的家徽,松的針葉——刺得她不流血也心痛。

  「為什麼停了?」她開始捻轉懷表上緣冰冷的鈕,覺得指腹好痛,好像那鈕太久沒調,卡死了,怎麼也捻不動,表針無法動起來。她渾身發起抖。「為什麼……」嗓音呢喃。

  松亞傑握住她顫抖的雙手。「你太久沒轉它,當然會停,動不了。」他故意的,在來見她之前,故意把表調成當年壓在兩張離婚協議書上的狀態……

  他們之間,該從那一刻起。

  松亞傑俯下臉龐,看著她垂首掉淚的美顏。「你當初花多少時間弄那份協議書?」他問。「簽下名時,是不是也是這種表情?」

  佟綺璐對住他的俊顏,雙眸眨顫一下,水光又盈湧。「你是什麼意思?」重複這句話。

  松亞傑沒回答,唇直接封住她的嘴,將她放倒在沙發上,深深吻著她。

  佟綺璐抽氣,逸出明顯哭聲。他的舌頭直竄她唇裡,裹住她壓抑的粉舌,喚醒她昔日的熱情。

  好久沒這樣了——沒有一個深得教人心感慊然又泛疼的吻——

  「……a thousand kisses deep……」他安沉的嗓音在念著詩般地吟誦。

  佟綺璐咬著他的舌,雙手抗拒似地揪抵他胸前。

  松亞傑撫著她淚濕的蕪頰。「你不讓我好過就是了……」低喃著,另一掌已經伸至她肩背與沙發絨面,摩挲地扯下她的洋裝拉煉。

  那聲音悠悠長長,無止無盡似的。他說:「穿這衣服時,誰幫你拉上拉煉呢?」吻接著來到她肩頸,慢且狂地吮咬著。

  她搖著頭,推打他,衣物還是被他剝落,身體回應著他的觸摸,潮濕地沁泌水澤,皮膚、唇畔,尤其雙腿間,儘管膝蓋緊緊貼靠,儘管她不讓他靠近,不讓他重啟記憶中的美好歡愉,所有的感官仍然背叛她,在他修長的指擠觸她脆弱的核心,那接縫淌湧泉蜜。

  「綺璐,」他叫她,一面脫去自己身上的衣褲。她趁他昂身,將臉轉開。一會兒,他扳回她,雙眼看著她的美眸,慢慢地說:「順從點兒,綺璐——你怎麼叫我的?你說——『好久不見,你好嗎?亞傑學長』,你叫我亞傑學長,應該還記得學園傳統,既然叫我學長,就順從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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