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身邊帶著小孩,又問我結婚了沒有,我在一時的情緒反應之下……」
「點頭說你結婚了。」好樣的,總算沒丟女性同胞的臉,值得表揚。
「我是不是很傻?」儘管霍思暖相當讚賞她勇敢的舉動,柯蘊柔卻十分沮喪,總覺得自己很沒大腦。
「是比較衝動了一點,但換作我也會做出相同的舉動,總不能讓他看扁吧?」輸人不輸陣,自尊最重要。
是啊!自尊勝於一切,只是維護自尊的結果是撒下漫天大謊,怎麼想都不划算。
「唯今之計,只有想辦法弄出一個老公來,陪你去赴約。」謊都已經撤了,再懊惱也沒有用,還是面對現實吧!
「我也想啊!」柯蘊柔快煩惱死了。「問題是我認識的男人本來就不多,要我臨時上哪兒找老公?真的很頭痛。」
沒錯,特別今天已經是星期四,距離星期六隻剩短短兩天,她死定了。
柯蘊柔歎聲連連,霍思暖在一旁幫忙傷腦筋。不過她那顆腦袋通常只容得下創作的事,其他事一律不管,恐怕也很難想到好方法。
接下來就看見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出了一堆餿主意。一會兒要去租一個臨時情人,一會兒要找人力中介公司幫忙,霍思暖更興致勃勃想要夜訪牛郎店,鬧出了一堆笑話。
就在她們傷腦筋的時候,溫室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我來當你的老公就好了。幹嘛唉聲歎氣?」
柯蘊柔和霍思暖同時望向門口,張大跟睛瞪著霍思烽。
「你正欠一個老公吧?」他彎腰對著柯蘊柔說道。
柯蘊柔反射性地點點頭。
「我自願當你的老公,如何?」
霍思暖和柯蘊柔像在打量怪物似地看著霍恩烽,柯蘊柔已然愣成木頭人,只有霍思暖還能反應。
「你這混帳!」她一開口就是罵人,嘴巴一點都不留情。「不要平常不回家,一回家就嚇人,我們會被你嚇死!」不曉得瀕臨三十歲大關的女人心臟是很脆弱的嗎?哪堪這樣的折騰。
「切!」霍思烽理都不理霍思暖,一雙迷人的眼眸逕自盯著柯蘊柔看。
他不愧是和霍思緩八字不合,盡情嘲弄她和柯蘊柔想出來的計劃。
「光聽你們的對話,就知道你們對現實一點都不瞭解,難怪我姐一天到晚躲在溫室。」
霍思暖當場發飆。
「你找死哦!」她拿起剪刀毫不客氣地用刀柄朝她弟弟的頭敲下去,警告他說話小心點。
「死小鬼一枚。還敢亂說話,當心我揍你。」女俠發威,果然凡人無法擋,再強悍的男人都要投降。
「我不是小鬼,是男人,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霍思烽說著說著就要動手脫T恤,霍思暖理都不理,完全不賞臉。
「我沒興趣。」她不想眼睛爛掉,省了。「要脫就脫給蘊柔看,反正你自願當她老公,老婆看老公的裸體——天經地義,我先閃人了。」
之後她就到畫室去挑畫,以應付接下來的個展,至於溫室裡頭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沒事開什麼個展嘛,不開行不行?」霍思暖邊挑畫邊嘟嚷,對於手邊的畫作都不是很滿意,總覺得還有改善空間。
她知道美術館願意幫她開個展,已經應該謝天謝地,不該再抱怨。但她就是不喜歡應付媒體,真的很麻煩……
手邊的畫一幅挑過一幅,挑到最後一幅時,霍思暖臉上終於升起笑容,總算還有一幅像樣的畫。手上這幅「KISS」是她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作品,她的畫風深受畢卡索立體主義的影響,喜歡把形體變成幾何學,層層分解成渾厚有力的造型平面,這些平面延伸開來,超出每個人物外面,囊括了周圍的整個空間,確立出建築空間的一體性,這幅「KISS」就是典型的傑作。
她特別將這幅畫挑出來,當作此次個展的主要展覽作品。她將畫作再次放在畫架上,審視是否還有任何可加強之處,看著看著,竟想起大學時代和歐陽性德的那一場爭論。
第2章(2)
時間回到大二,他們正在教室裡畫畫。
今天上的是油畫課,由風摩全校師生的型男助教歐陽性德執鞭。不消說,這堂課人數一定是大爆滿,而且不會有人缺課,可見他有多受歡迎。
美術系幾乎都以女生為主,大家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暗中較勁,不是比誰的作品比較好,而是比誰的穿著打扮比較吸引歐陽性德。
就看他在女學生之問穿梭,一會兒走到甲同學的畫布邊指導她該怎麼運筆,一會兒走到乙同學身邊讚美她畫得好,只要和他接觸過的女同學無一下中箭落馬,眼睛凸暴成心型,不管他批評得有沒有道理一律點頭,儼然就是花癡。
哼!
不屑地撇嘴,霍思暖不明白同學們都怎麼了?一個勁兒地對著歐陽性德的褲管流口水,丟盡女性同胞的臉。
她搖搖頭,用刮刀刮起紅色油彩在畫布上抹了幾下,怎麼看都覺得畫布比他的臉好看多了,至少不會裝出神秘的微笑。
全班的女同學都抗拒不了那個清朝貴族,幸虧還有她們幾個比較有志氣……
霍思暖才在慶幸她跟張美晴、李芳潔和柯蘊柔是唯一倖存的小組,怎麼曉得她右前方的柯蘊柔立刻就淪陷,不—會兒便迷失在歐陽性德迷人的笑容之中,看得霍思暖差點沒吐血。
算了,最後還是要靠她獨撐場面,她早有覺悟。
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丟橡皮擦跟柯蘊柔抗議,比手畫腳說她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還犯花癡像什麼話?
柯蘊柔回她一個無奈的表情,用手指歐陽性德的背,把責任都推給他,是他太有魅力,不能怪她。
兩個大女生背對著歐陽性德比手畫腳,過於囂張的舉動,終於引起歐陽性德的注意。
他迅速轉身,剛好逮到霍思暖跟柯蘊柔在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