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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她笑著拉開他的手奔向大海,讓海風洗滌她的煩惱。

  「我不是功利的你,一切隨緣,如果你能說服我外婆賣掉她一生的心血,我只會難過不會傷心,畢竟它擁有我所有的回憶。」

  「春天……」

  春天點住聶沕離的唇不讓他開口,開朗的眼染上一層堅定。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逼迫她,但是你若傷害了外婆,我會恨你一生。」她不會眼看親人受傷而不反擊。

  春天也有固執的一面,她可以無憂歡笑,也可以與世無爭,但春的雅典娜也是背著弓箭,必要時她會拉滿弓一射。

  她純真但不天真,人是會成長的。

  「你讓我好困擾,我大概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原來在她眼中他是功利的商人。

  「不是我的底線,而是你的良知,我已經在失去中學會如何接受,得與失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她失去太多東西了。

  父母的殯逝她不是不痛,而是她必須認清殘酷的事實,悲是一天,喜也是一天,為何要讓週遭的人隨她的心情起伏呢!

  所以她選擇把心放開,歡歡喜喜地迎接每一天。

  「包括我嗎?」這是樂觀還是悲觀?他不喜歡成為被放棄的一方。

  笑中有著看透世情的豁達,春天伸手環向聶沕離,「我只知道我愛你,其他的交給命運去安排吧!」

  第七章

  應該是這裡吧!

  比照著手上的地址,一排紫籐花盛放矮牆上,迎風招搖微送香氣,扶疏枝葉漾著新綠,半乾的泥土猶帶青草昧,想必是剛搬來的人家。

  臉上化著淡雅薄妝,高雅的玫瑰芬芳悠然散發,長相清艷的女子手持花洋傘遮陽,妝扮典雅的走下高級房車,低跟的涼鞋上鑲著令人炫目的彩鑽。

  她是美麗的,卻也給人不好親近的高傲感,看似親切卻疏離,明顯的優越氣質與小鎮的樸實格格不入。

  不過她的自信中有著一絲不確定,再三比對門牌號碼向內眺望。無僕從走動的跡象讓她大為訝異,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自幼是天之驕女的梁紫月受盡一切寵愛,從不知貧窮為何物,出入名車穿限量名牌服飾,非美食不啖,是個標準的富家子女。

  但她並未養成驕奢習性,因為家裡供得起,她視龐大的開銷為理所當然,學以致用的妝點自己。

  日本新娘學校畢業後她曾遊學英國一年,得宜的進退是環境使然,身處在上流社會的社交中,自然而然地有股英國淑女的優雅。

  一生平順的她鮮少有過挫折,唯一的一次幾乎讓她崩潰,不管用什麼方法也無法挽回,至今她仍為那份痛而暗自垂淚。

  她是別人眼中的完美典型,男人渴求的婚姻對象,受歡迎的程度超乎想像,人人將她捧在手心奉承著,捨不得她受到冷落。

  可是身為社交界寵兒的她卻是愛情失敗者,她始終不懂為何會被遺棄在婚姻殿堂,她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麼,以所受的教育服膺丈夫的要求。

  完美,似乎成了一種原罪。

  「你要找聶沕離嗎?他不在家。」今天沒下雨吧!她幹麼拿著雨傘不放?

  雨傘和洋傘在她看來都差不多,只是多了蕾絲花邊讓人有置身英國鄉間的錯覺。

  「他住在這裡?」一回頭,梁紫月彷彿瞧見一位被春天包圍的女孩。

  剎那的失神,讓她鬆開手中的洋傘任其掉落,不相信眼前的人兒真實存在。

  「是呀!他搬來快兩個月了,整天游手好閒不務正事。」除了和她外婆鬥法。

  「嗄?!」她說的是她認識的工作狂嗎?會不會搞錯對像?

  那人忙起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連吃飯時間都能拿來開會和簽訂合約,一刻也停不下來。

  「你的傘。」好滑的絲絨,這種傘很難擋雨吧?

  春天心裡想著,好十九世紀喔!

  「謝謝。」梁紫月得體的道謝,不露齒的微笑優雅有禮。「你住這附近?」

  「嗯!我們的小鎮並不大,繞一圈不用三十分鐘。」春天比了一下,表示有紅瓦屋頂的那間便是她的家。

  輕點了一下頭,梁紫月對宛如春天一般的清新女孩有著直覺性的敵意,「請問你知道沕離去了哪裡嗎?」

  她太純,太乾淨了,讓身為女性的她升起一層危機意識,莫名地想攻擊她,摧毀她無垢的純真。

  女人對感情的事最敏感,當有一個容貌不遜於她,對她構成威脅的女孩出現,本能會響起警訊加以比較,不讓自己落於下風。

  「阿離去和我外婆培養感情,看誰先死於非命。」反正就是兩頭牛相爭,誰也不讓誰。

  沒有情敵相見眼紅的情景,春天只是好奇她和聶沕離的關係,怎麼對他的名字喚得如此順口,而且帶著一絲親暱。

  人都有過去,不可能如白紙一樣不沾色彩。

  「你叫他阿離?!」梁紫月驚訝的握緊洋傘,不知該做何反應。

  「本來他要我叫他沕離,可是我外婆越看他越不順眼,所以強迫我改口叫阿離,意思是要他離得越遠越好。」最好別回頭。

  他居然讓一個女孩喚他的名字,關係定不單純。梁紫月再問:「你和他走得很近?」

  「什麼是近,什麼是遠呢?沒辦法用尺量吧!」春天自行取出鑰匙打開鐵門旁的小門,回頭問她要不要進來坐,宛如女主人。

  或許她不自覺,單純的出自習慣動作,打小進進出出的次數多不可數,她比屋子的主人更熟悉裡頭的一草一木,從沒當自己是客人任意走動。

  但是看在梁紫月眼中卻有些澀然,原本擁有鑰匙的人應該是她,是她開門迎客而不是被當成過客,她才有資格當女主人。

  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地尾隨其後進入,純粹的綠跳入視覺中,她再度受到震撼。

  這不是他的顏色,他偏好陽剛的藍與純白,淡綠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春天,如同……倏地一凜,她看向笑靨甜柔的女孩。

  那是她的顏色。

  「咦!你剛才有叫我嗎?」耳朵好癢,八成是那對老少吵著吵著又吵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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