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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並不是自作多情,而是她認為他也愛她。

  情,好難。

  聶沕離的不耐煩寫在臉上,抱起鬧情緒的春天與她面對面。「你太完美了,完美得令我窒息,我不想和十全十美的你共同生活,為什麼你總是無法理解一相情願?」

  「完美是一種罪嗎?有多少人羨慕擁有我的你,可是你卻不知足。」良好的教風讓梁紫月不致逾禮,可心中的激動卻如潮水翻滾。

  看他眼含濃情的安撫新情人,低聲下氣的輕哄不見霸氣,無盡落寞襲來倍感心酸,他不曾用那種非她不可的愛戀眼神看她,難道真是她會錯意了嗎?

  奸難,真的好難,難以割捨這一段深入骨髓的感情,她願不計一切代價留住他此刻的深情,只為她展露。

  「完美的確是人人追求的目標,可是我搞錯了自己想要的方向,完美不等於愛。」好想抽根煙。

  手一摸口袋,聶沕離突然想起戒煙了,因為春天不喜歡煙味。

  「你該慶幸我在婚禮前領悟還你自由,要不然我們終會成為互相仇視的怨偶,你會活得更痛苦、更不快樂,後悔選擇了我。」

  是還他自由吧!「沒試過怎知結果,我願意用一生去賭,而你卻逃開了。」

  她不為未發生的事預設立場,也許她會成為擁有美滿婚姻的小女人,幸福快樂得令人嫉妒。

  心煩的聶沕離在岑婆婆那裡受了一肚子氣,再瞧見不肯死心的梁紫月,他的口氣不可能和悅。「我不愛你,成了嗎?」

  他承認當初非常喜歡她,也有意挑她共同經營婚姻事業,她在各方面都很完美,完美得找不到一絲瑕疵,不管是在平時或床上,她把淑女和蕩婦的角色都扮演得維妙維肖,令他滿意的不作第二人想。

  或許是時間讓他感到厭煩,他覺得身邊的女人是個沒有自我的機器人,她像是訂做的完美人類毫無喜怒哀樂,臉上的表情永遠維持在微笑階段。

  感受不到生命力的生活讓他焦躁,他自問能跟完美的女人相處多久。

  答案是無解。

  「不,你曾經愛過我,你說過我是你最愛的女人,所以我才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兩年的愛情不是夢,分享的體熱更非虛假。

  他是愛她的,他必須愛她,否則她如何承受兩年的交往是一場騙局。

  至少在那時候他們是相愛的。

  「那是在床上的激情,我說過愛你的身體……」察覺懷中的人兒僵了一下,聶沕離低咒的摟緊春天,「男人是獸性的動物可以吧!你別拿我過去的荒唐惱我。」

  不作聲的春天看也不看他,頭低低的玩著頭髮,她不想介入兩人的爭執中,一如她中立的立場不為任何人偏袒,即使她很氣很氣他。

  她才二十一歲,可是她生命中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了,先是父母的死,再來是青羽姑姑的薄命,她的吶喊只能藏在心底。

  因為失去,她學會惜福。

  人與人的相處就是一種緣分,不論時間長短。

  「該死,你給我開口,裝聾作啞不是你的個性。」他可以負盡天下人,但絕不負她春天一人。

  頭還是沒有抬,春天幽幽的說了一句,「你的個性很糟糕。」

  「我的個性很糟糕?!」她在說哪門子鬼話?

  都是梁紫月的錯。

  眼神一冷的聶沕離掃視不速之客,她帶來的紛擾害他的小女人失去陽光般笑容,簡直罪大惡極。

  「不要用憎恨的眼神看我,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我未婚夫的懷裡摟著別的女人,我不該為自己的悲哀討個公道嗎?」

  這是她的權利,至少她沒有耍潑叫囂的要她滾出去,容忍兩人的親密。

  「她說得對,你該還她個公道。」春天掙開束縛走開,她的存在讓場面尷尬。

  「春天……」她敢逃開試試,居然扭過頭不看他。

  春天?

  梁紫月打量眼前擁有春天氣息的女孩,為她的乾淨氣質感到自慚形穢,她怎麼也及不上她自然散發的純淨靈慧。

  「先解決你的婚約再說,我回溫泉館了。」家,是永遠的歸處。

  不是氣他處理感情的無能,而是她需要靜下心想一想,愛他的心是否禁得起考驗,她能像粱小姐一樣愛得無怨無悔嗎?

  生平不知愁的她開始有了煩惱,昔日的無憂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

  唉!早說戀愛是件麻煩事,為何她還會泥足深陷呢?

  春天灑脫的帶走春天消失在兩人視線內,留下一室的沉悶讓人無言以對。

  她也是在乎的。

  第八章

  馬嘶聲啡啡,汗濕的身影迎著風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兩旁的景致快速後退,天連地的前方永遠也沒有終點,像是敞開雙臂歡迎。

  綠草如茵,海風清涼,春天奔馳在無垠沙灘上仍得不到心中想要的解答,煩悶的心情如海浪一波波的湧來。

  人之所以有情才會煩惱,千百年來皆同。

  很想說不願走入成人的世界裡,一直當個無憂的小孩讓大人們去承擔生命中突發的狀況,人生也可以是一種簡單的快樂。

  可是她卻被情困住了,直覺的想逃,不管造成的後果是否無法收拾。

  人真的能完美嗎?

  說實在話,她一點也不相信,妝點的外表是假象,心裡仍擁有人的情緒,會哭、會笑、會傷心,會因失落的感情而憤怒。

  人要達到完美是件多麼辛苦的事,得壓抑自我忍受七情六慾的折磨,喪失平常人該有的表現,她自認做不到,那太痛苦了。

  談不上心痛或厭惡,另一個女人的出現並未帶給她困擾,只是心口悶悶的,沉澱著揮不去的重物,不曉得要和他說些什麼。

  感覺像自尋煩惱,讓一向開朗、樂觀的她覺得春天不春天了,開始進入梅雨季。

  「我可愛的陽光女孩哪去了,你的招牌笑容呢?我看見你的酒窩在哭泣。」

  噗哧一笑化開陰鬱的天空,刷著馬毛的春天回覷擋住陽光的高壯身影,鬱悶的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隨即雨過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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