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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這件事她從頭到尾都沒參與,是姑爹笑著轉述給她聽,還說看他們吵架是人生一大樂事。

  事後他又慎重地求一次婚,怕她覺得不受尊重,鮮花、戒指和燭光一應俱全,可是缺乏浪漫細胞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準備這些是為了求婚。

  鮮花被當成除臭劑擺在廁所,燭光被她拿去糊燈籠,五克拉重的鑽戒她以為是鑲玻璃的玩具,轉手送給正在堆沙堆的小孩。

  他氣得整整三天不和她說話,然後跑去威脅外婆說要帶她私奔,讓外婆臨老沒人奉養。

  總之他把氣出在別人身上,對她照樣摟摟抱抱,幾次失控想拐她上床,除了不說一句話外,男女朋友間該做的事他一樣不少。

  「你說他要結婚的對象是你——」

  梁紫月的心,碎成千片。

  ※ ※ ※

  「春天,你去告訴那個老妖婆別再拿你當談判籌碼,否則我隨便挖個坑把她埋

  氣沖沖的聶沕離再次鎩羽而歸,他似乎習慣了和岑婆婆叫罵的生活,每天不對陣一回就不對勁,而且每次都帶著一肚子火回家。

  他已經要總公司方面不用再派人過來周旋,他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把工作攬下,一面監督工程的進度一面「說服」岑婆婆妥協。

  可是他沒想到她頑固地不肯變通,他提出好幾個對她絕對有利的方案都遭到駁回,反斥他重利輕義、無血無淚,連老人家的窩都不放過。

  剛接下飯店重任時也沒遇過這麼難纏的對手,她越是擺高姿態不肯讓步,他越是奉陪到底。

  說不定明天他就下令將飯店的地基向左移兩公里,直接蓋在溫泉館旁邊,就算她刻意撇清與飯店無關聯,不知情的觀光客還是會當它是飯店設備之一,浴袍一抱準備拿折價券泡湯去。

  真是死老太婆,公私不分,拿春天的終身大事和他鬥,擺明了要他嘔到內傷。

  「你那個外婆非常不可理喻,都說了讓她入股還不滿意,死咬著一間溫泉館不放,她能帶進棺材嗎?」簡直豈有此理。聶沕離氣呼呼的。

  「她是不能帶進棺材裡,不過她會留給我。」由她繼續和他抗爭。

  只是那應該沒必要,因為外婆會活得很老很老,老到他先舉白旗投降。

  「別故意和我唱反調,你採中立立場。」他不想春天捲入這場混水裡。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所以你要小心我外婆使詐,提早將溫泉館交給我打理,到時你要跟我爭嗎?」

  「該死的,我應該跟她約法三章……」正要摟過她一吻,她閃躲的動作讓他大為光火。

  「你有客人。」而且她在不高興中。

  「客人?」

  恢復平日冷靜的聶沕離這才發現春天表情不對,笑臉不見了有點嚴肅,讓他心下發慌十分憂慮,春天不該有憂鬱的顏色。

  視線一轉,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神情轉厲。

  「你來做什麼?」

  多無情的一句話,見面的問候語竟然連陌生人都不如,虧他們差點結成夫妻。

  為之黯然的梁紫月強維持完美形象,若無其事的揚起動人微笑與之應對,不叫人發現她已然受傷的心為之抽痛,一顫一顫的說著愛戀成狂。

  「老朋友見見面不會不通人情吧!我大老遠來一趟總要給點好臉色,不然怎麼做夫妻。」她還堅決守著承諾不願放棄。

  「我們的婚事已經取消了,不請自來的客人我不歡迎。」他不是眷戀舊情的人,該斷的情分他會斷得一乾二淨。

  粱紫月的笑容中有著難以察覺的苦澀,「取消的是婚禮而非婚約,我仍然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

  雙方的家長並未同意他片面的悔婚,對外宣稱無限期延長,為了彼此的利益結合仍允諾日後補辦,婚約照舊不受影響。

  這幾年兩家的長輩不斷的逼婚,他采不理不睬的方式閃避,毫無轉圜的餘地。

  因為他拒絕的動作太過張狂,兩家的父母商量後決定直接造成事實,讓他措手不及的當上新郎,假宴會之名行婚禮之實。

  可是他竟不顧上千的賓客直說是一場玩笑,當眾將一對價值千萬的對戒丟出窗外,無視臉色鐵青的長輩精心安排,斷然轉身離去未再回頭。

  同樣的羞辱她受了兩次,但比不上他為了報復眾人所設下的圈套刻意曠職,拋下總裁之責讓所有人忙得焦頭爛額。

  要不是秦總說漏了嘴洩漏他的行蹤,相信沒幾人料得到他會待得住缺乏娛樂的南部小鎮。

  「你該不會告訴她這些鬼話吧?」難怪春天表情變得怪怪的,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樣。

  春天頭一撇當沒瞧見他要她過去的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大廚師專為她料理的人參烏骨雞。

  「這是鬼話嗎?你心知肚明我們的關係還沒斷,我來找你是為了挽回昔日的情感。」她沒法做到他的絕情。

  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敵人只有兩個字——愛情。

  她就是敗在愛情上。

  聶沕離不看梁紫月的走向鬧彆扭的小情人,「四年的時間還不夠你醒悟嗎?」

  山不就他,就由他就山。

  「感情的事不能用時間來衡量,情一旦付出就難收回。」溶化的冰只會變成液態而不會再恢復原狀。

  她必須說她不懂男人的心,一開始追求時極盡心力的討她歡心,雖然慣以霸道口吻發號命令,不接受任何反對的聲音,可她心甘情願的承受。

  兩年的交往也不算短,肉體的交付是愛的象徵,她滿心喜悅的等待幸福來臨的一刻,執子之手與之白首,她想她一生的依靠就是他了。

  愛一個人可以愛得多深,她用了所有去呵護這段以為成熟的感情,結果落得一身傷。

  不是不怨不恨,但愛讓她隱忍,女人的宿命是等待,等待一個永不回頭的男人。

  「情是你的自己斟酌,別老是來煩我,四年前我就說過我們不適合。」時間是療劑,足以沖淡記憶。

  「一句不適合否定了我是不是不公平?我是真心地為你付出。」交往時為什麼不說,一直到婚禮前夕才給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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