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夜皇妻(上)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9 頁

 

  也許是認為他不會回身,她注視的目光完全不遮掩,可永璘卻敏感的回頭,和她的視線撞個正著,她心臟猛地一下撞擊,芙頰紅通通的,而他則是露出詭譎的淡笑,帶著令人不解的顫慄以及算計。

  第六章

  恭卉被帶回府後,即受風寒,大病了三天,嚴重得就連病弱的老總管都要人攙扶著,親自來探望她才放心。

  可四周的奴僕對她生病這事就顯得極為冷漠,她的床前冷清,只有固定送藥、送飯的人會來,這些東西一送到,就謹慎的走人,沒人敢與她多聊一句,可她卻不時聽到窗外眾人的嬉笑聲。少了嚴苛的她監督,他們該覺得輕鬆不少,工作愉快多了吧。

  瞧來她應該多生病幾次,讓眾人有多喘口氣的機會。她苦笑。

  目光悠遠的望向窗外,秋中,天氣越來越涼了,庭院中的楓葉也都轉深紅色,一片片枯索落下,風一吹,落葉滿天飄揚,煞是美麗。

  人說這季節容易感傷,可她還是喜歡秋天的,因為一跨過秋後,就會讓她想起那年的冬天,冬雪下得很急,花園裡開的紅梅眨眼間全覆上星點白雪,就在那個冬天,額娘終於熬不過寒冬以及思念阿瑪的心,走了。

  額娘走時,她也曾像這回一樣大病一場,一樣三天下不了床,只能哭泣,只想跟著去死,當她第三回拿起白綾要自盡時,那男人出現了。

  可他出現並非是來安慰她的,至少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點溫度,那時,他只是幽冷的望著她。

  「真想死?」他雙臂抱在胸前,平靜無波的問。

  「想!」她扯動著手中的白綾,激動的說。

  「不後悔?」深沉的黑眸,依舊是深不見底。

  「我額娘都不在了,我在這世上再無眷戀,要後侮什麼?!」她忿忿的用白綾抹淚。

  「還有你阿瑪不是嗎?你不想見他?」他始終不帶任何情緒的說著每一句話。

  「阿瑪……」她一頓,「他有孔蘭側福晉照顧,應該……」

  「應該如何?」

  「應該過得去……」家被抄了,阿瑪匆忙離京,身上就跟她與額娘一樣毫無分文,阿瑪一輩子過慣富貴的日子,這會該苦不堪言吧?

  「你確定?不想去確認他過得好不好?」

  她咬唇。「我……」

  「他也許過得比你們還淒慘,豬狗不如的日子說不定讓他也想上吊了。」

  「阿瑪想尋死?!」她心驚。

  「你覺得不可能嗎?」他依舊事不關己的模樣。

  「阿瑪他……」可能的,日子過不下去,以阿瑪驕傲的性子,不可能去乞討,更不可能求人,反而真有可能一死了之。

  「如何?」他的臉依然毫無表情,深邃的黑眸卻閃著自信的光。

  「我……」她越想心越亂、越舉棋不定。「我要去找我阿瑪,確定他過得如何!」思考了一陣子,她彷彿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堅定的做出結論。

  他的眉心卻皺起。「你要活可以,找你阿瑪卻不行。」他極度無情地丟出這句話。

  這話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額娘在我這裡住了一年才死,花了我至少數百兩藥錢,要走,這帳得還清!」

  「你?!」她愕然。

  「等還清了債務,我管你愛上哪去!」

  「我、我賣身給你,早……早抵債了不是嗎?」她忍不住雙頰火紅的質問。

  他朝她彎起一道嘲諷的笑。「你以為自個當真這麼值錢?」

  就這麼一句話,足以羞辱得人羞憤難堪了。「若你覺得不值,當初就不該有此交易!」

  「當初?」他冷笑。「怎麼,現在你額娘死了,無所顧忌了,就責怪我當初不該買下價超所值的東西?」

  輕易的,他又再次羞辱她一回。

  她氣得發顫。「那你要我怎麼做?」

  「問得好,我要你還債。」他直截了當的公佈謎底。

  「如何還?!」她清楚他要的不是錢。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恐怕已用眼神殺了他千回了!

  「該怎麼做你自個想想,我怎知你除了肉體外,還能用什麼償還?」他輕侮地上下瞧著她。

  她怒極攻心,握在手中自盡用的白綾,真想直接套在他的頸項上。

  「我明白了,我會想出可以還債的法子,等還清債務,我就會離開,徹底擺脫你這冷血的傢伙!」

  他哼笑。「好啊,我就等這天。」

  那天之後,她努力當上老總管的副手,再接替他成貝勒府的新總管,白日操持府務,夜裡為他暖床,由每月的薪俸裡一點一點攬銀兩,想著總有一天可以瀟灑脫身去找阿瑪,結果現在,卻殘忍的讓她得知事實的真相,原來她的阿瑪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

  那男人說三年前就知道阿瑪的下落,難道他是為她去找人,幫她確認阿瑪過得好不好,然後在得知阿瑪的真實狀況後,又不忍對她說,才讓她繼續作著美夢?

  可以這樣猜測嗎?她鎖著眉想。那男人是這樣體貼好心的人嗎?

  長久以來,他對她態度就沒好過,望著她的眼神,始終一如初見時那樣的篤定,篤定得討人厭……

  「還下不了床嗎?」

  才想著,他竟然就不識相的出現了!

  「再過一天我就能上工,不會耽誤府務太久的。」她沒好氣的回道。

  其實她已恢復得差不多,只是想在床上多躺一天,避開他找麻煩,也讓府裡的人多輕鬆一日。

  少了她,這男人的刁難也少了,她漸漸明白,這傢伙為難的不是別人,一切都是因為她,他自始至終找麻煩的對象就只是她,旁人卻是倒楣的代罪羔羊!

  永璘端詳著她蒼白的臉龐,不高興的抿唇。「你若下不了床,就是在邀請我上去了?」

  「你別胡來,我正病著!」她大驚,趕忙抱緊棉被護身。這男人不會連病人也不放過吧?!

  「病?我瞧你中氣十足,這病大概也好得差下多了。」聽見她的吼聲,他這才露齒笑了。

  看到這教人頭皮發麻的笑靨,恭卉心驚的猛搖頭。這男人幾天沒玩她,怕是已經按捺不住,今兒個定是來「討債」的!思及此,她棉被拉得更緊,甚至拉到口鼻之上,只露出一雙強力拒絕的大眼。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