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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但是不管任何理由,她還是心痛了。

  眉頭一皺的寒冬夜不是因為她的指責而起了波動,而是被人在腰肉上掐了一把。「這張床並不屬於你。」

  「你的意思是所有女人都能上這張床,並非僅僅我例外。」在她求學期間究竟有多少女人取代她陪他共眠?

  原來她並非無可代替的,只是她盲目的忘了他是個男人,不可能因她而禁慾。

  「不要說出令自己後悔的話。」如果他能濫情至此,他的世界也不會毫無色彩。

  直到夏天的到來。

  萊莉亞想哭卻哭不出來。「我說了嗎?為什麼你能毫不顧忌的傷害別人的心?」

  相信他,相信愛情無雜質,她無怨無悔的付出真心只求他能專一,難道她真是太天真了,把人性美化得太過良善,因此才被自己的愚蠢反噬。

  她愛他呀!在父親介紹兩人認識的第一眼,她的心已誠實的告訴她,就是他將擁有她。

  可是她沒想到事情的另一面,他的確擁有了她,包括她的人、她的心、她的靈魂,但是心卻末警告她無法擁有他的全部。

  女人的心有多寬大她不曉得,現在它緊縮至拳頭大小,壓迫著她的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情是一面鏡,照出她的得意忘形,殊不知他的絕情一直沒變,過於樂觀的認為頑石也有點頭的一天,持續不懈必能打動他的心。

  事實證明什麼事都有規則可循,唯有愛情不受限任一法則,它獨立而高貴。

  「我說過別愛上我,你偏執迷不悟的一頭栽下,我無法為你的受傷負責。」女人總是以為情一癡就能擁有全世界。

  萊莉亞笑得好心酸,像一夕之間失去陽光。「可以請那位小姐離開嗎?」

  「不行。」

  「可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心裡下著雨的萊莉亞卻笑了出來,神情苦澀而悲愴。

  「把手拿開,我要下床。」夏天在心中嘀咕著,這傢伙是賴皮鬼呀!折騰了一夜還不夠。

  「你敢下床,我先宰了那只笨貓。」挾貓質以恫主人。

  她低低的笑聲飽含諷意。「等你治好你的過敏症再說,不然先躺下的會是你。」

  連幾根貓毛都受不了的人何需逞勇,紙糊的咚鼓一戳即破。

  「夏天——」她敢嘲笑他。

  「小聲一點,我耳朵沒聾。」她怕嚇著了別人。

  他吼得夠小聲了。「你給我躺好別亂動,就算我沒法下手還能請殺手。」

  殺一隻貓不需要大費周章,只要在它食物內下毒。

  「麻煩你要瘋之前先離我遠一點,人家才不會以為是我造的孽。」他整個人側壓在她的背,她還動得了嗎?

  佛有禪悟心,人有羞恥心,她是給他機會複習知恥近乎勇。

  偌大的臥室並無太多的擺飾,嵌入式的衣櫃有組換衣鏡,一張原木型的桌子兩隻抽屜,一組皮質沙發和一張床再無其他。

  對於本身有氣喘疾病的人而言,越簡單的擺設對健康情形越好,不必要的雜物堆放太多反而易生塵螨,對呼吸系統有極大的影響。

  桌上明顯處擺了幾瓶藥和噴霧式支氣管舒張劑以防萬一,一盞充電式的檯燈能隨時照明,不用擔心因停電而錯食藥劑,設想周到地只為維繫一條人命。

  他,寒冬夜是個受眷顧的人,但是他也是絕對無情的人,因為他的多情只給了夏天。

  「艾瑞克,你不能給我一點時間嗎?」她的要求並不過份。

  「你的時間等於她的安危,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他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讓她受到傷害。

  不能還是不願,萊莉亞不敢問。「她對你真是那麼重要嗎?」

  勝過於她。

  「你常追問我為什麼喜歡夏天,因為她就是我的夏天。」對一個身處寒冷地帶的人來說,夏天的出現無異代表光明。

  沒有比這個答案更傷人了,他喜歡她。「那我呢?你對我難道沒有一點在意?」

  「別勉強了,萊莉亞,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愛你,我給不起。」寒冬夜的語氣中並無抱歉之意。

  不可否認她曾讓他迷惑過,她渾身散發出的熱情和朝氣十分神似夏天的味道,所以他忍不住地在她身上尋找夏天的影子。

  可是每回與她歡愛過後,他的心反而更空虛,像是殘缺千齊的破洞裂開了幾分,任由黑暗逐漸吞噬,叫他益發寒冷的需要夏天的光和熱力。

  耳中聽見她的呼喚,但心已遠揚到地平線的那端,遙望那不會出現的身影,痛恨自己的難以自持,以贗品來代替遠方的她取暖。

  他貪那一抹薄溫,暫時溫暖冰凍的心不致壞死,讓它繼續跳動等待夏天。

  「給不起是什麼意思,我知道自己要的就是你,從來沒有勉強,我不會後悔愛上你。」她會等,等他回心轉意的一天。

  愛情如果走得太平順就失去它的意義,因為得到愛情的人不懂得珍惜愛情。這是一位神父告訴她的話。

  「但我不愛你。」這句話他不斷地對她重複,可是她從不相信。

  不過這一次她的信念動搖了。

  她用乞求的語氣說過,「你可以試著愛我,不管花多少時間我都能忍受。」

  在愛情的面前沒有自尊。

  「愛情不能嘗試,我已經把我的愛給了夏天。」一個屬於夏日的精靈。

  「我也可以成為你的夏天。」不知情的萊莉亞以為夏天不過是一種代名詞,情緒激昂地想當四季中的夏。

  他輕撫著曾經因他而濕透的俏麗短髮。「夏天只有一個,沒人能取代。」

  「我能。」她是熱情的義大利女郎,火熱如夏。

  寒冬夜將他的夏天轉過來讓她看個清楚。「你說她看起來像什麼?」

  「夏天?!」不,不可能的,怎麼會有人長得如此夏天,讓人毫無疑問的接受她是夏天。

  「她就是夏天。」我的。他在心裡加了一句。

  「不。」這不是的真的,她也能很夏天,只要給她時間。

  暗罵一聲卑鄙的夏天捲走毯子朝浴室走去。「我是夏天,這是我的名字而不是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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