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的騷動讓他思緒一頓,趕緊收斂心神,不敢再想。
「我……」杜吉祥張口,有些糊塗的腦袋像是突然清醒,突然啊了一聲。「對啊!我……我已經知道你們不是艷霞舫的人了,怎麼剛剛被找到,下意識的還是逃了呢?」
「你已經知道了?」段毓楠有些訝異,接著帶點調侃的說:「我以為你剛剛是打算趁機把我壓死好報仇呢,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
她瞬間漲紅了臉。「我……我說了我不是有意的。」
段毓楠輕笑,「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見……」才要解釋,突然竄來兩道身影,她便指著來人說:「他們和一個總管談話。」她指了指兩人。
「二爺!」洪軍清和宋問之是在接近之後才看見被圓柱擋著的主子,一看見主子坐在地上,一臉慘白,心裡大呼不妙。
「杜姑娘,你又攻擊二爺了?」宋問之憤怒質問。她藏身在假山中時,不是都聽見他們是恩人非惡人了嗎?
攻擊?杜吉祥一愣,剛剛那樣也算……攻擊嗎?那應該是意外吧!
「我……」她想解釋,可是沒機會了。
鏘地一聲,洪軍清抽出劍,直接抵上她的頸子,大有一劍砍了她的意圖。
「你對二爺做了什麼?」他冷聲怒問。
肌膚感受到劍尖冰寒的冷意,杜吉祥的臉色瞬間也變得死白,頸上只覺一陣刺
痛,鋒利的劍已經劃破她的肌膚。
她有種感覺,如果不是一劍砍了她,會讓他們的二爺噴濺到她「污穢」的血,這個男人的劍絕對會直接割斷她的喉嚨,不會只是像現在這樣擱著!
「軍清,把劍收起來。」段毓楠見她纖細的頸子滲出了血絲,低聲喝令。
洪軍清一頓,雖然默默的收劍入鞘,卻仍一臉戒備。
「軍清,問之,杜姑娘沒有攻擊我,也沒有對我做什麼。」緩過氣,段毓楠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低低的開口。「軍清,過來扶我一把。」
「是。」洪軍清上前將主子扶起,讓他坐在廊邊的長椅上。「二爺,您還好嗎?屬下去請大夫……」
「我沒事。」望向依然跌坐在地上,明顯嚇呆了的女人,段毓楠心下沒來由的有絲不忍。「問之,把杜姑娘扶起來。」
宋問之皺了皺眉頭,不甚情願的上前,拽住杜吉祥的手臂將她「扶起」。
「啊!」杜吉祥痛呼一聲,因為她的手臂差點被扯斷。
這些人……這些人……
一把火在胸口燒著,讓她原本覺得無力的身子,湧上一股氣力。
是!她病了,是他們為她請大夫治病,但若追根究底,她其實並沒有欠他們什麼,反而是他們欠她的!
當初跳水逃生時,她就向自己發過誓,不再委曲求全,不再對不起自己,她不許他們這樣對待她!
「夠了,放手!」她咬牙,憤怒的命令,用另一隻手用力拍打抓著自己的手背。
啪地脆響,宋問之一怔,竟然下意識的放開手,瞥了一眼辣痛的手背,才抬眼瞪她。
段毓楠和洪軍清也訝異的望向她。
「你們……不要太過份了!」揉著手臂,她怒視三人。
「過份?」段毓楠揚眉,她生氣盎然的黑眸現在益發晶亮有神,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發火,不過這樣的她,宛如迎著霜雪綻放的傲梅……很美。
「杜姑娘,你這話說反了吧?」宋問之還在瞪她。
「哪裡反了?」杜吉祥怒問。
「我們可不是畫肪的人,二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宋問之抬手指了指自己臉頰上那三道已經結痂的抓痕。「看見沒有,這是為了救你被你抓傷的!」
「不,你們的二爺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也不是!」她傲然的抬起下巴。
「我跳水是準備逃生,偏偏你們多事,阻撓我逃走,你——」她一指指向他。「你不僅擊昏我,還將我擄走——」
「擄走?」宋問之不敢置信的喊道。
杜吉祥沒理會他的抗議,繼續道:「……等我醒來,你……」她瞪向段毓楠。
「你還故意捉弄我,讓我誤以為你們是畫肪的人,所以才不得不想辦法逃!」
這點段毓楠無話可說,他確實是故意的。
「之後又遭到陰險的偷襲……」
「偷襲?」宋問之又誇張的叫了起來。拜託,偷襲的人是她吧!
「再一次的將我打暈……」杜吉祥逕自說下去。
「明明是你自己去撞門的!」
「……你們一而再的攻擊我,導致我昏迷不醒,因此不能及時把身上濕透的衣裳換下,被迫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穿著濕衣,以至於染上風寒,所以,為我請大夫治病本就是你們的責任,我沒有欠你們什麼!」她傲然的說完。
「你還真是……」宋問之忍不住搖頭。
杜吉祥照樣不理會他,改瞪向洪軍清。
「至於你,大英雄,大俠客,有劍好了不起喔!一個大男人身懷武功,拿著劍對我這個病弱的女子揮舞,真是好威風,喔?請問你的功績冊上,砍掉多少老弱婦孺的頭?割斷了多少弱女子的頸子了?」可惡,她的頸子好痛!「您平日閒暇的娛樂,是不是就砍幾個小寶寶的腦袋玩玩啊?」
洪罩清不禁臉頰抽動,還額上青筋暴跳。
「還有你!」杜吉祥總算瞪向來問之,「你又扯掉了多少老弱婦孺的手臂,來展現你的威武勇猛?就只因為認為我們這些可憐人會用捏不死螞蟻的力氣捏死你們偉大的二爺?」她的手臂明天一定會黑一圈五指印!
宋問之頓時和洪軍清呈現相同的表情。
「呵……」段毓楠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杜姑娘,我想我沒有那麼……脆弱,捏不死螞蟻的力氣『應該』也不能捏死我。」
「喔?是嗎?那大概打死老鼠的力氣就足夠打死你了。」她從善如流的換了句話。
這會兒他又成了老鼠了?看她的表情,可能還是只過街老鼠呢。
段毓楠又笑了,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反而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