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端木似喝了聲,把路人嚇到閃邊站。看她愈跑愈快,他倏地縱身向前,右手掌按住了她的右肩,沉聲再嚷:「你為什麼要跑?」
「閃開!」練蘺甩開搭在肩膀的手,又要逃。
「就算你今天成功地逃走了,我依然會再逼你現身,而且下一次就是直接攻擊『聖宮』,讓你再也無處可去、無路可躲!」她還是一點情分都沒有,縱使他用自身性命護衛她,她卻一副不曾放在心上的模樣,端木似惱怒極了。
練蘺不得不停下腳步,同時間,她的皓腕也被他攫住。她回身怒瞪他,厭惡他再度拿「聖宮」威脅她。「你還是要找『聖宮』麻煩?」
「如果你再逃,我是不會再對『聖宮』客氣。」
「你怎麼對『聖宮』這麼的執著?我本來以為你會收手的。」她問著臉色難看的端木似。
「我要怎麼收手?你跟『聖宮』不斷得罪我,我報仇乃天經地義。」他施予威脅,就是要留住她的腳步。
練蘺天真地以為他的心思已經轉到羅小芯身上,應該不會再來刁難她,但看來她太樂觀了,他的小心眼從沒消失過,他甚至還特意貼告示引誘她出現,想來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我不應該被你發現的。」她氣自己失策,才會再跟他糾纏個不休。
見她悔恨的模樣,端木似更加惱怒了。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你口口聲聲懊惱見著我,再加上對我打勝海盜一事漠不關心,一派的冷情,既然這樣,我就再告訴你一件讓你更失望的事——皇帝對我的誤會已經消失,這意味著你陷害我出海的計策完全沒有效果,你是白忙一場了。不過,我也決定對你和『聖宮』施予更強烈的反擊。」
「怨念何必如此深,又何苦與我糾纏個不休?」練蘺暗吸口氣,逼自己冷靜地面對他的狂狷。「我認輸了,我承認自己白忙一場,而你是勝利者,我投降了。我在此保證,『聖宮』和我絕對不會再找王爺你的麻煩,往後若看到王爺,也會躲得遠遠的,希望王爺高抬貴手,別再找尋『聖宮』與我,咱們各退一步,此後井水不犯河水,就不會再惹出禍端來了,好不好?就這樣做吧,你可以放開我了。」她打蛇隨棍上,把話題移轉到報復的恩怨上,就是不能讓他發現她偷窺的情緒。練蘺自知自己對羅小芯有著妒忌,這可絕對不能讓端木似看出來。
「說來說去,就是要跟我斷絕往來。」端木似愈聽愈鬱悶。
「咱們本來就不應該再有牽扯,自從你我交手後,總是互有傷害,不如就離遠一點,王爺才可以清心些。這所有的不悅就到此為止吧,不然我那些師兄弟們可不會放過王爺你的,此後你所要面對的敵人將是他們,而他們可不像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你不打算再和我見面?」她不僅淡漠,而且還要與他切割,端木似隱忍的怒焰蠢蠢欲動。
「是。」她冷硬地回道。「另外,要請王爺立刻撤掉尋找書生的告示,這張尋人告示會給我帶來煩擾,我並不想再節外生枝。過去的往事就該隨風飄散,連想都不要再想起,王爺這種作為只是徒增我的困擾罷了,請王爺立刻撤掉告示,別再跟過去糾糾纏纏了,沒意義的。」練蘺知道貼尋人告示一定是端木似所為,因為知道曾文封這事的只有他。
他厲眸一瞇,道:「切割再切割,不斷地切割,你對我出征返回中上一事至今沒有表示出任何感想,連提都不提一句,就一逕地只想與我切割。」
「有什麼好提的?」他怎麼一副委屈模樣?他不是愛上羅小芯了,為什麼要追問她的感想?幸好她懂得留下轉園餘地,這才使迷醉的心緒有辦法抽了回來。
「不愧是妖女,連感激的情緒都沒有。那我就來提醒你吧,我對你可是有著救命之恩的,墜崖之時我一心守護你,你不會連一絲感動都沒有吧?」他咬牙切齒地問她到底有沒有感激的心腸。
她綻露冷冷的笑顏,回道:「會墜崖,是你害我的,若非我服用了柔軟散,也不會招此禍事。況且,適時救了你我的是我師兄,所以我要感謝的人是我師兄,跟你何干?」他想討什麼情分?他怎麼可以在有了羅小芯之後,還不斷地逼她現身?他到底想要什麼花樣?
「你只感謝你師兄?」他濃眉緊鎖,連墜崖一事,她對他依然沒有任何的感激。
「當然。」已經喜歡上了羅小芯,卻還追著她不放,難不成……他打算想享齊人之福?
懂了,原來如此,她一直想不透的關鍵點終於有了答案。端木似根本是兩個女子都想得到手,才會一邊跟羅小芯好,但又不放棄她,他竟以為她會願意臣服於他。
看來端木似忘了她無法容忍三心二意的男人,哪怕男人只是一時被女人的美貌給迷惑住,她都無法接受。自她行走江湖起,有時在外頭看見男人偷腥,她會立刻暗中懲罰偷腥的花心男,知道內情者,會暗中讚她,但大多數人並不明白原因,只知「聖宮妖女」若心情不佳,就會找看不順眼的男人教訓,這也是她被江湖人士稱為妖女的原因之一。
練蘺再道:「我感激的對象是我師兄,至於你,墜崖當時你拉著我,還說願意陪我一起掉下深淵,我想那只是你一時心懷愧疚下的胡言亂語,放心,我不會當真的。這一趟我會前來京城,是另有公事要處理,豈料這些天來卻看見了書生告示,我知道是你所為,因此想請你撤下告示,可又害怕見了你會引發不必要的風波,就在躊躇之際,就在想著要不要現身時,沒想到你竟然眼尖地瞧見了我。」她的妒忌心終究壞了事,幸好還有書生告示可以當作借口,才不會被看穿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