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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若鴻帶著一份資料走進主任室。「主任,李課員沒事吧?」

  若鴻的眼裡滿是關心,他意外發現,在她剽悍的外表下其實有副柔軟的俠義心腸。

  「他心肌梗塞,剛動完緊急手術,命差點沒了。看到我,還在惦記著他手上的工作,幸好手術很成功,住院幾天應該就沒事了。」秉勳說。

  聞言,她一臉釋然。

  「妳把木森那些地價資料都交給地價股了嗎?」

  「是,書面數據都很齊全,但電子文件找不到,負責匯整的小許急得跳腳。」

  「洽詢過木森的大姊,請她同意我們派員到他家裡的計算機去找了嗎?」

  「有。我和負責信息的小周去找過了。雖然找到磁盤,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磁盤毀損,大約只能讀到四分之一的數據。」

  「木森可能也是為了這件事,才急出病來的吧。」

  若鴻沉默著。

  「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離七月一日只剩三天,要把其餘的數據重新鍵入,三天做得完嗎?」他問若鴻。

  「找三個人連續加班三天也許可以。」她說。

  秉勳帶著充滿希望的眼神望著她。

  「那妳是不是……」

  她迎視著他的眼神。

  「上班時間我可以幫忙,但『不』加班。」說完,她把數據放在他桌上,踩著高傲的步伐走了出去。

  「好吧,那我就下班後用一指神功慢慢敲吧。」他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 *** ***

  因為時間緊迫,這一周來地價股已全股加班,實在挪不出多餘人力,秉勳只好在下班前指定巧芳、秀珠連同自己,對木森這一部分進行加班,看看能將數據鍵入多少是多少。

  只是,加班到九點,大家都累了,算算成果,卻只完成了百餘筆。

  雖然成果不多,但他怕累壞大家,只好宣佈下班。

  巡視完已經空蕩蕩的辦公室,鎖好大門。

  他不禁要想,莫若鴻要不是想整他,就是錯估了工作量,以他們今天三人的進度,別說三天,就算十天也補不齊那些電子數據。

  唉,他得另外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也得趕在七月一日前把資料給公佈出來。

  天哪!這個烏龍所的事情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多啊?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隨手放了幾顆airway在嘴裡。唉,真是無語問蒼天啊,還是下班吧。

  才走出騎樓,他差點迎面撞上一個黑影。

  「唔。」驚魂未定的他拍著胸口。

  「是我。」若鴻冷靜地望著他。

  「這麼晚妳來幹嘛?」

  她冷冷瞧著他,對他伸出手。「鑰匙?」

  他掏出鑰匙放她手上。「東西忘了拿?」

  「不是。」她說,隨即開門,打開電燈。

  他微笑望著她走到木森桌邊,拿出整迭待趕的文件,坐下,打開計算機,開始進行文件輸入的工作。

  他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旁邊。「不是說不加班?」

  「我不是來加班,只是為了不想讓一個認真工作的人,躺在病床上還掛著他的工作。」

  「喔,我明白了,妳是來當義工的。」他望著她冷冷的表情,不知怎地,竟覺得好笑。

  「主任,你與其坐在那裡分析我的動機,還不如來幫我把這些相同地段和地價的數據先分類,這樣補鍵起來會比較快。」她說。

  她肯出手相助,他自足感激萬分,當然馬上照她的話去做。

  他很快將數據分類完成,轉頭見她神情專注,手指迅速的在鍵盤上飛舞著;辦公室很安靜,只有她手上傳來的鍵盤聲音。

  他靠在椅背上,聽著鍵盤的聲音,看著她。

  他似乎越來越喜歡看到她,這叫著迷,他很清楚。

  這真是沒道理。她向來都是冷著一張臉,穿著千篇一律的黑色褲裝,對他是既不恭敬也不溫柔。

  她全然不同於他以往交往過的女友,不知是她過人的能力還是因為他罕見的猜不透她的心思。

  所以,才顯得她特別吸引人吧,他想。

  在她鍵完一本數據時,他看看手錶,提醒她:「休息一下吧,妳已經盯著屏幕半個小時了。」

  聞言,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作幾個回轉腰部運動,順便壓壓腿。

  秉勳回自己辦公室泡了兩杯咖啡,在她面前放了一杯。「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

  「謝謝。」她說,停下動作,拿起咖啡低頭啜飲。

  「老實說,我覺得妳是個人才,為什麼不去參加高普考,當個正式的職員呢?」他問,小心地不在看著她時露出太多情緒。

  她原本好好的喝著咖啡,乍聽到他的話,臉色忽然一變,表情混合著驚訝和尷尬。

  別人有那樣的表情不奇怪,可是,像她這樣高傲、不可一世兼冷漠的女人,臉上浮現那樣的表情,讓他實在有些忍俊不禁,明知她會不高興,他還是笑了。

  被人這樣當面取笑,絕不在她今晚的計劃當中。她很快恢復正常的神色,冷冷的打量他。「因為我沒興趣。」

  「這樣喔。」他理解的點點頭。

  明知她撒謊,一定是他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了,等公告地價的事情忙完,他一定要去查個明白。

  看看牆上的鐘,十點了,她開始低頭收拾桌面,邊說:「今天的進度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們走吧。」說完,他收走桌上的咖啡杯,拿去茶水間沖洗,走出來時發現她已經走了。

  他趕緊把大門關好,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終於趕上她,他問:「怎麼不說聲再見?」

  「再見。」她倒挺從善如流。

  「都這麼晚了,我送妳回去吧。」他說。

  她無可無不可的睞他一眼。「但我們不順路。」

  「我可以『專程』送妳回去。」他笑說。

  噯,隨他便了。她今天真的很累,不想多說話了。

  像是知道她累,不想講話,他也只是安靜的陪著她走路,時而看看月色,時而偷偷打量她。

  他們沿著一條河堤走回去,保持著一種既不過分靠近,又可互相作伴的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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