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種吃苦耐勞、罵不還口,永遠笑臉迎人,還可以七百個日子如一日,天天為蔣辰瀚準備早餐,這真的是像員工們所說的,她有一顆超脫凡人的佛心。
蔣辰瀚對何宜琇討厭的程度,讓魏嘉明即使直到現在還不明白那其中的道理。
明明蔣辰瀚對公司其他員工頂多只是嚴厲了點、臉臭了一點;可是對何宜琇,根本是毫不留情面,有時出口的話已近似辱罵了。
以前的蔣辰瀚可不是這樣的。
魏嘉明心疼何宜琇,所以三不五時就會替何宜琇說說好話,要蔣辰瀚節制一點。
「副總,你真的愛開玩笑,我怎麼會放在心裡呢。我先出去了。」何宜琇帶著笑意,轉身離開了蔣辰瀚的辦公室。
「辰瀚……」魏嘉明話才起頭,就被蔣辰瀚的手勢給打斷。
「不要跟我說何宜琇的事。」面對好友,蔣辰瀚火氣收斂了許多,但一開口還是堵住魏嘉明的嘴巴。
魏嘉明沒有多說,他可不想在蔣辰瀚氣頭上時惹怒他,尤其這一份交際費帳單還得讓蔣辰瀚簽核。
但魏嘉明還是很想弄懂,何宜琇這個一向很有佛心的女人,究竟有什麼本領可以惹怒蔣辰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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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琇姐,你這樣天天被總經理罵,都不會難過嗎?」總機小妹陳雅君眨著貼著假眼睫毛的大眼,嘟高了小嘴問著。
中午吃飯時分,三個女人坐在總機櫃檯旁的小型訪客室吃飯,其中才二十六歲的何宜琇已經升格為姐字輩的了。
小妹還是專科夜校生,年紀還不滿二十歲;會計小姐張慧如,大學一畢業就進入公司,也才二十四歲。
這個成立四年的公司,不只老闆年輕,連員工的平均年紀都只有二十五歲,是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公司。
那是指蔣辰瀚不在的時候,大家說說笑笑打鬧成一片;要是蔣辰瀚在辦公室內,大家的皮就會繃得死緊,完全不敢造次。
「不會呀,我已經習慣了。」何宜琇笑笑地吃著自己準備的簡易便當,便當裡,是早上現捏的一個大飯團。
「雅君,你不懂啦,琇琇姐是抱持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總經理把她罵到狗血淋頭之後,就沒有力氣再罵我們了。」張慧如調侃地說。
「是啊,我一個人讓總經理大人罵,總比大家被罵的好;他的心情得到發洩後,就不會再罵你們了。」何宜琇滿足的吃著飯團。
「琇琇姐,聽說總經理以前的脾氣很好的,是因為總經理夫人過世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是嗎?」小妹年紀小,說八卦的興致很高。
一提到這個,何宜琇難得板起臉孔。「雅君,不要說這個,總經理聽到會很難過的。」
陳雅君這才覺得事態有些嚴重,畢竟何宜琇是公司裡的第一大好人,就像有求必應的觀世音菩薩,再如何受到刁難,從來沒有讓她發過脾氣。
「琇琇姐,要是總經理敢這樣辱罵我,我早就辭職不幹了。」張慧如的口氣有些輕蔑。「你替擎天作牛作馬,結果呢?還天天被總經理罵到豬狗不如,一點都不值得嘛。」
聽口氣,張慧如似乎在替何宜琇抱不平,其實是根本看不起何宜琇那種任人欺負、很孬的模樣。
何宜琇笑笑的說:「總經理不是故意罵我的。這幾年來,他對我很好、很照顧我。」
「琇琇姐,還是你喜歡總經理,所以才有被虐的潛藏個性?」陳雅君開玩笑的說。
「我跟著這間公司一起成長,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其它的事,我從來不會去多想。」這兩年來,有很多人都為她抱不平,可是她知道自己無法離開這裡,因為她欠了一份恩情,這是她必須要償還的。
「琇琇姐,你真的是佛心來著。」張慧如吃著泡麵。到了月底,她可得天天節省開銷。
「那你們要不要一起來修禪?下個月有個打禪三的活動,我有報名,你們要不要一起來?那就會跟我一樣有佛心哦。」
聽到何宜琇這麼說,陳雅君和張慧如有志一同的猛搖頭。
「不用了,我這麼好動,沒有慧根的。」張慧如連忙表態。「我不用有佛心。」真怕一不小心就被何宜琇拉去修禪。
「其實修禪跟活潑或者文靜沒有關係,主要是可以安定心情、減輕焦慮,也可以舒緩壓力,對我們這些工作壓力大的上班族來說,只有益處沒有壞處。」何宜琇解釋,不過心裡感覺很挫敗。她一心想要把蔣辰瀚帶入禪宗的世界,無奈呀,他就是排拒。
「琇琇姐,不行啦,我沒辦法一餐不吃肉,坐禪得整天吃素,我受不了的啦。」陳雅君也趕緊拒絕。
何宜琇沒有再多說,這一切都得看緣分,很多事是無法強求的。
就像她不會對蔣辰瀚的責罵感到生氣;外在的一切都是空的,唯有放下一切,才可以得到心靈的平靜。
她只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難過;到目前為止,她都還沒有辦法幫蔣辰瀚走出那沉重的傷痛。
到底要怎麼做,他才能恢復往日那俊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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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苦命上班族,中午只有短短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午休過後,大家又得戰戰兢兢地回到工作崗位。
何宜琇拿起手提電腦,進入會議室,準備開會的前置作業。
擎天資訊主要營業項目是程式設計開發、軟硬體買賣、政府機構標案等等,而一個星期一次的業務會報是公司的重點會議,主要在檢討這周的業務進展。
擎天從一間五人小公司,短短四年間,拓展到百人的規模,蔣辰瀚及魏嘉明的企圖心,是讓公司拓展的主要力量。
在業務員輪流報告檢討之後,最後是總經理做結論,投影畫面上顯示著斗大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