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火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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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拉住女兒彷徨的手,早春菊光略帶遺憾的說道:「那就不是原來的你,他看到的將是你欺騙的假相。」

  全怪她因身體不適而住院檢查,若是當時陪在女兒的身旁,也許情況會緩和些,說不定已完成正式的訂婚程序。

  除了丈夫,女兒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捨不得女兒受到委屈。夕子的個性和她太相近了,只知順從而無主見,真的適合養在不見烈陽狂風的玻璃溫房裡,寂寞地望著玻璃外的世界羨慕。

  她,就是一隻被豢養的黃鶯,失去對自由的渴求,每日唱著已遺忘的鄉曲娛樂人。

  「我不在乎。媽,只要他能接受我,就算一輩子當個虛假的早春夕子也無妨,只要他一直看著我。」

  至少他的眼裡有個早春夕子,任何代價都願付出。

  「傻丫頭,你是在欺騙自己的心,及早收回這份迷戀,你們不是才見沒兩次面,應該陷得不深才是。」

  「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我在初見相片中的他時,已認定他是我這一生的永遠,我真的愛他。」

  她甚至將相片護貝,放在金質相框中,當他是真人在眼前的和他談天說心事,心就這麼淪陷了。

  每日每夜,時時刻刻,他的影像鐫在心湖最深處的角落,渴望能永生相伴。

  她只是愛他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聽話,夕子。忘了他,不然你的日子會很痛苦。」她是過來人。

  「可是我忘不了他。」早春夕子嚶嚶的泣出聲。「媽,你告訴我,忘不了該如何,我的心好痛好痛。」

  痛到極點自然麻木。「作繭自縛的愛最可悲,沒有人會同情,你要自己看開。」

  看開?早春夕子驀然止住了淚,眼神變得詭譎難測。「都是她,是她搶走我幸福,是她。」

  「她?是誰?」她不喜歡女兒目前的轉變,太……太陰沉。情是兩面刀,傷人傷己。

  「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吃我們、住我們卻吃裡扒外,不要臉的下賤女人白景心。」

  「啪!」

  一舉手,早春菊光毫不遲疑地落下,痛心一向乖巧文靜的女兒,竟會說出如此惡毒不堪的重話。

  「心心打小就護著你,要不是你的堅持,她原本投宿在民宿,你怎麼可以因為己身的挫折而遷怒她?你知不知你現在的表情有多可怖,就像吃不到糖的任性小孩,以為哭鬧就有糖吃。」

  當年她和表姐愛上同一個人,可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深愛的女人是表姐,因此忍著痛楚割愛,他們一直到步入禮堂生了四個可愛的小孩都不知她的癡愛。

  這時她遇著早春光相,也就是她的丈夫。

  在為了忘卻難捨的盲愛,毅然而然地下嫁已有妻有子的他,忍受正室不時的嘲諷。

  唯一值得慶幸,丈夫雖然跋扈強勢了些,對她卻是一片真心,挺身撐起她眼前的風雨,將全部的愛灌注在她身上,冷落了心高氣傲的正室。

  為此,她有很深的罪惡感。

  捂著臉頰,早春夕子以妒恨的眼神斜視母親。「你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她不是外人,心心是你表姨的女兒,你僅有的一位表姐。」她不想女兒變得這麼陌生。

  「一個會搶表妹未婚夫的低賤女人,沒資格當我表姐,她不配!」她朝著母親大喊。

  早春菊光高舉著手,卻始終打不下去,因為夕子的眼神充滿了恨意,那不是她女兒的眼睛。

  「打呀!為什麼不打,反正我永遠也不如一個白景心,沒有男人會愛上我這樣的女孩!」

  「夕子……」她也亂了,找不出適當的句子開導夕子。

  「我恨她,恨她,恨她……」

  早春夕子口中念著這句話,不斷地重複著,原本善良單純的心被一道黑雲遮去了光芒。

  「你……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不是你真意。」她居然用了那麼強烈的字眼--恨。

  「我當然知道,我希望她死掉,不再擋我的路。」當早春夕子說到死時,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她變得好可怕,詛咒自己的表姐。早春夕子頓時厭惡起自己醜陋的嘴臉,掩著面跑向後院。

  ※※※

  一切都變了。

  郁緒的心該怎麼解,酒嗎?

  神色憔悴略帶落拓的早春森原手拿著半瓶清酒,跌跌撞撞地在後院假山,藉著酒精的濃度忘卻心中的倩影。

  她走了。

  走入平野正次的懷抱。

  是他不夠溫柔體貼?還是愛得不夠深?

  他自信沒人能比他更愛心子,可是她卻選擇了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趁著他不在家時,將行李全數取走,連起碼的再見都不說。

  七、八年的癡戀卻輸給平野正次,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仰首灌下一口酒,神智反而清晰,連酒都跟他唱反調,不讓他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場。

  「嗚……嗚」

  誰在哭?是貓吧!

  早春森原再灌了一口酒,確定是女人的鳴泣聲。

  「是誰?一大早觸我霉頭。」哭哭哭,哭得人心煩得要命。

  不甩我?他踩著不穩的步伐往哭泣聲走去,乍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原來是你呀!小棄婦。悲歎當不成平野家的新娘子,坐不住宮城集團少奶奶的位置吧!」

  人是殘酷的,自己不好過,也要別人跟著痛苦。

  淚眼中看不清來者是誰,聲音卻始終不敢或忘。「你走開。」她悶聲抽著氣。

  「笑話,這裡是早春家的土地,我是這個家唯一的繼承人,該走的是你這個小爛貨。」

  人一交惡,什麼傷人的字眼都毫無顧忌地傾巢而出。

  以前他看在白景心的份上,言論上多少會收斂點,頂多諷刺兩句,如今……

  他不在乎了。

  小爛……貨?早春夕子瞠大了眼。「你……你怎麼……可以說……我是……」那三個字她說不出口。

  「我有說錯了嗎?連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你還有什麼顏面反駁!」哼!無能的野菊。

  要不是父親護著她們母女,他老早一腳踢她們出早春家的大門。

  她就是長得一副不討喜的小媳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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