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纏黏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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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突然間,她覺得不能呼吸,整個房間天旋地轉了起來。

  她瘋了,誰來救她……她好怕,轉身衝出房間,四處尋找能救她的人,卻猛然發現,他不在了,就算她搜集再多有關他的事物,他還是不在。

  他不在了!

  當她穿著睡衣出現在向暖他們家的門口時,前來開門的夏繁波一臉震驚,清楚地告訴她自己有多狼狽。

  「我……我沒有辦法……我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待在家……」她已經哭到泣不成聲,連說出這破碎的話浯,都必須費盡她所有的力氣。

  從房間走出的向暖,原本還帶著一絲睡意,卻被她嚇得睜大了眼,急忙地跑來。「姊?怎麼回事?你別嚇我……」

  一看到向暖,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立刻撲進她的懷裡。毫無防備的向暖差點因此而跌倒,她還是沒有發覺,只是死命地、狠狠地緊抱著向暖哭喊——

  「我好愛他,我好愛他,我好愛他……」她哭得像個孩子,但她不管了,失去他讓她好痛好痛,她撐不住了,如果再不找人傾訴她會發瘋……

  「我知道,我知道……」向暖紅了眼眶,輕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這段期間,她一直約姊姊出來見面,卻總是被拒絕。姊姊的聲音太正常,讓她以為她可能沒傷得那麼重,她卻忘了,姊姊是那麼習慣壓抑的人,還放她一個人將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我要說,你聽我說好不好?」紀向曉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哽咽地哀求。「求求你,別拒絕我……」她必須說,必須將他的事告訴她最親愛的家人,不然他會不見,就像他從她的生命中離去一樣,徹底地消失。

  「我一直在等……」向暖流下了眼淚,不知道該為姊姊這從不曾在人前顯露的脆弱心疼,還是為她終於願意對她頓吐而感到高興。

  「我睡客房。」夏繁波經過她的身邊時低語,自動將一整晚的時間都交給她們。

  丈夫的體貼讓向暖感激一笑,她帶著哭到全身顫抖的紀向曉來到他們的臥室,讓她坐在床沿,拉來棉被裹住她,再握住她的冰冷雙手搓暖。

  紀向曉一直哭,這段時間所壓抑的情緒全然潰堤,讓她哭到不能自已,她不知道凍了整路的身體已經溫暖了,只知道有人照顧著她,那麼悉心地照顧著她,讓她冷到發顫的心也烘得暖暖的。

  終於,她緩緩地停住了哭泣,開始有辦法說出他們相遇、相戀的一切。

  「我們是在一間夜店認識的……」

  紀向曉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應該很久吧?她們已經變成舒適地身尚在床上,手牽著手,而她臉上的淚水已經干了,說到他所做過的蠢事,還會跟向暖笑成一團。

  「還好夏繁波沒這樣追我,不然我絕對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聽到伍諍引來保全的事跡,向暖拍著胸脯直呼好險。

  「你太過分了,那可是他表達愛意的最高表現耶!」紀向曉提出強烈抗議。當著她的面詆毀她的愛人,還比輸夏繁波那個傢伙,說什麼她也不能接受。

  「是、是。」向暖笑著安撫,不過深愛丈夫的她,那聲音聽起來非常的不真誠。停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姊,你不想去追他回來嗎?」

  這突來的問題讓紀向曉一怔,唇邊的笑意凝住,然後緩緩地褪去。

  「我那麼費盡心思才讓他走,為什麼要把他追回來?」她問向暖,也問自己。

  「他現在那麼紅,你們之間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不是嗎?」何況他們並不是不愛對方,而是因為太愛對方,才會走上分手一途,又何苦白白折磨彼此?

  「這麼做不就證明了我很勢利嗎?」紀向曉自嘲一笑。「就是因為他紅了,我才更不能再去找他。」

  人生很不公平,那段追求夢想的歲月,是沈潛或者是好高鶩遠,全賴有沒有成功而定。在他還處於那段不確定的奮鬥時,她不但沒有給予鼓勵和扶持,還懷疑他、不信任他,現在又憑什麼去分享他的成功?

  「是因為面子問題嗎?」向暖還是不懂。

  紀向曉輕輕淺淺地歎了口氣,搖搖頭。

  「你覺得在我今晚這麼狼狽之後,我還會在乎什麼面子問題嗎?」還能幽自己一默,代表她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的眼界太廣,我的眼界太狹隘,和我在一起,對他只是有害無益。」

  她不希望他為了她而局限了自己,就像之前一樣,她讓他太委屈了,他卻溫柔到恨不了她、丟不下她。她不值得他這麼做,他值得更好的,一個能真正助他一臂之力的伴侶——她由衷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得到。

  看著那張散發出柔和光芒的麗容,向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後來和伍諍談過,雖然他裝出一副無謂的心死態度,但她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愛姊姊。

  其實從姊姊剛剛的敘述,她發現那些問題早就不存在了,就算伍諍現在仍是默默無聞,姊姊根本就不在意了,在她發現自己的觀念和姑姑他們一樣有所偏頗時,她就已經想通,卻因為自責、卻因為太想保護對方,才會走到這個地步。

  「你累了?」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疲累,紀向曉總算意識到時間。「你睡吧,我們之後再聊。」

  她已經盡情地抒發過了,和剛才驚慌失措的樣子判若兩人,如今,她已經有足夠的心力回到保護者的身份,照顧她所疼愛的妹妹。

  「才沒有。」向暖皺皺鼻,暗暗在心裡下了決定——她絕不讓姊姊就此放棄這份得來不易的愛情。「我只是在想,你剛剛是怎麼過來的,你剛剛的樣子應該沒有出租車司機敢載你吧?」她用笑語將話題轉開,不讓精明的紀向曉發現。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想到自己竟能平安無事地抵達,紀向曉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就一直哭、一直開,一直哭、一直開,等到清醒時,已經站在你家門前了,夏繁波的臉活像看到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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