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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他冷眼看梁芝旗進進出出,帶了不少糖果餅乾進房間,房裡漸漸有了孩子的笑聲。

  顯然經過這場小風波,她和孩子更加親密,他則和孩子愈加疏遠了。他臉上漠然,心底有點失落。

  九點多,梁芝旗好不容易將兩個孩子都哄睡,走出房間。言崇綱還坐在沙發上打計算機。

  「你還沒回去? 」

  「等你睡了我再走。」

  「好吧,那我們趁現在溝通一下。」她揉揉額角,坐下來。「你會不會太急著展現父親的權威了? 」

  「你以為我是為了展現權威?」他錯愕。「我只是要求基本的規矩~~」

  「但吉安根本還不認識你,你命令他不准怎樣,他只覺得莫名其妙。美美也嚇壞了,我跟他們解釋好久,美美還是不明白,吉安雖然懂,但他在生你的氣。」

  「他生我的氣,我就該讓步嗎? 」

  她不可思議地看他。「你難道希望自己的兒子討厭你? 」

  「當然不,但與其放縱他,讓他無法無天,我寧願管他管到他討厭我。」

  她啞口無言。「如果我也對你的做法看不過去,覺得你很可惡呢? 」

  「管孩子本來就不是輕鬆快樂的事,總是要有人扮黑臉,如果連你也不懂我這麼做的用意,我不知道能說什麼。」他相信自己沒做錯,既然沒錯,應該理直氣壯,但一想到她可能因此厭惡他,他面色不改,內在的強硬卻動搖了,幾句軟化的話語在腦中盤旋,就是出不了口。

  要他低頭認錯,不如讓她在他脖子上斬一刀還來得輕鬆點。

  她卻笑了,輕柔的笑聲在他耳膜上蕩漾。

  「真是被你打敗了。」他有一套奉行不悖的準則,明知艱難、不討喜,他依舊堅持,她倒有點佩服了。

  「至少換個方式吧,溫柔一點,好好和孩子解釋為什麼他不可以那麼做,他會懂的。」

  「我不會。」

  「怎麼不會?難道你小時候爸媽不是這樣教你嗎? 」

  「我媽會和我溝通,但我爸從來不解釋,我做錯事,他就賞我耳光。」

  她輕抽口氣。「沒必要這麼凶吧? 」

  「但很有效,被打之後我絕不再犯。我爸是軍人,在家裡也實行軍事管理,他下令,我服從,他認為男孩子需要嚴格鍛煉。」他父親見了吉安,大概不會承認這種調皮鬼是他孫子。

  「但你沒有打吉安。」她約略明白了,軍人父親是他唯一的模板,除了權威性的態度,他不懂別的親子相處方式。

  「今天剛見面當然要客氣一點,以後也許會。」

  「你不會的。」他的語氣並不認真,他沒有用他唯一懂的方式對待兒子,或許他也不喜歡那樣,或許他並不像外表那麼冷硬,他只是不曾被溫情對待過,所以不懂如何以溫情待人。

  她嘴角微揚,好像有一點懂他了。這一點點的懂,讓她彷彿與他親近許多。

  言崇綱正想辯駁,回頭卻見她笑容一斂,皺起眉頭。「怎麼了? 」

  「我肩膀有點痛。」梁芝旗按住左邊肩頸。「我醒來以後就常常覺得痛,有時候連頭都會痛,醫師開了止痛藥給我,住院時我大哥幫我按摩,會好一點。」

  「哪裡痛? 」

  她剛指著頸後,他便探手過來,大手按住她頸後。梁芝旗驚訝地瑟縮一下,感覺他按揉她頸側肌膚,正好按在痛點上,她痛得呼吸一窒,他的手勁立刻減輕。

  「會太重嗎?」見她搖頭,眉心舒緩,言崇綱留心觀察她表情,調整力道。「醫生有沒有說是什麼問題?」

  「檢查不出是什麼問題,就是摔傷的後遺症吧。」

  「你現在狀況怎樣?」他乾脆兩手都放到她肩上,按摩她肩頸。

  「大部分外傷都好了,但左肩和左小腿骨折,開刀打了鋼釘,疤痕很長,以後得靠衣服遮掩,還有睡不好,會頭暈,不過最糟糕的還是失憶吧!」

  他聽得心擰緊。倘若他在她身邊,絕不會讓她受傷。「看來你短期內沒辦法再練柔道了」。

  「反正也都忘了。我哥說我從小練柔道,得到我爸的真傳,我是不太相信。」如果她真是高手,身手應該挺靈活,怎會和那個女孩一起摔下樓?

  「我沒辦法想像我穿柔道服,跟人打鬥……」

  「我看過你穿柔道服和人交手。」

  「真的?對手是誰?我贏還是他贏? 」

  「都是你贏。」屢戰屢敗的對手則是他。

  「是呢……」他又按到一個痛點,她皺眉忍耐。

  他們面對面,距離很近,他的手暖得近乎灼燙,他的溫度流進她身體,她敏感地寒毛直豎。

  他單盤坐,長褲在大腿上繃緊,她的目光無法不落在他結實的腿肌上。她能想像布料下的皮膚光滑而強硬,那陽剛線條在她掌心裡炙熱地臣服……她失去記憶,但身體似乎記得與他有過的親密,她的掌心泛麻,耳根發燙。

  他停下動作。「還痛嗎?」她垂下眼簾,兩腮量紅,他太熟悉這表情,她第一次意識到彼此的吸引力時,就是這無措的可愛模樣,這表情引發他們定情的吻,她的唇柔軟潔淨,吻她的滋味卻迷醉似烈酒,他忘不了……

  他喉頭到胸膛都瞬間抽緊,強烈渴望她。

  她搖頭,感覺他粗糙指尖停在她頸後,若有若無的撫觸變成曖昧的刺激。她心跳劇烈,他們都沒動,但氣氛變了,他的氣息侵犯她的呼吸,她虛軟,並不想逃開……

  此刻,房門開了,美美蹣跚走出來。「姑姑,你在哪裡……」她看見沙發上的兩人,惺忪黑眸瞬間瞪大,呆滯地望向梁芝旗,又望著言崇綱,表情驚恐,想靠近又不敢。

  在他看來,小女孩的反應就像走出家門的小鬼子,赫然發現一頭猛虎在門外等著吃她。他有這麼可怕嗎?他一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啊!

  他能對兒子嚴厲,男人與男人之間毋須客氣,可是稚嫩膽怯的小女兒簡直像另一種生物。他想他就算只是打個噴嚏,她都會嚇得大哭,他只得不動,暗暗沮喪。他已經盡力了,究竟是哪裡做錯,一雙兒女都排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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