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一挑眼一沉,把不悅藏在眼底,「我不是木偶,我有自己的事業要顧及,恐怕無法配合你的行……」
「這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我們任務就是讓你活著出席會議,而我們從沒失敗過。」維絲娜固執的雙眼對上他認真的眼神。
片刻之後,認真的眼軟化在固執的眼睛裡。周恩傑敢對天發誓,這雙眼睛中堅定的固執,和他曾經深愛過的她一模一樣,毫不退縮。
對她,他永遠只有一個作法——退讓。「你想怎麼做?」
維絲娜沒有回應,只是轉向四位夥伴。「尋鼠,你負責找出這房間裡不該存在的東西。」
「是,我立刻動手。」尋鼠取出隨身的小探測器,開始偵測不尋常的波動,找出危險物品所在。
當三枚監聽器、兩枚監測器和小型催眠瓦斯被翻出時,楊正齊的顏面真的掛不住了,將靠在他身上的夜百合交給屬下,他一臉陰霆的跟著尋鼠腳步,悶悶的找出其他危險物品。「烏鴉,你負責查近日出入境的外籍人士,務必鎖住每一個可疑的目標,絕不可疏忽。」維絲娜下令道。
「知道了,我馬上去辦。」伯爵鴉加緊腳步去追查,入影消失在眾人面前。
接著她對隱狼說:「找出這附近及會場最有可能的狙擊點加以監視,盡可能破壞發生危險的可能。」
「簡單,我的專長。」說完,他人便去執行指令。
最虧她吩咐藍蛇。「藍蛇,將所有脆弱的防禦網重新加強,雖然是難了點,但我相信你的魁力足以融化太陽。」
「當然,有哪個男人抵擋得住我的勾魂眼呢?」藍蛇狐媚地拋個飛吻,表示又有男人要負責出賣勞力了。
辦公室內,只剩下一對男女的呼吸聲。
「你很有一套,處事明快果斷,不拖泥帶水,一刀直切,瓜落兩半。」周恩傑由衷佩服她的作風強硬絲毫不遜一名男子。
「過獎了,這不過是多年習慣使然,走岔一步路。代價是五條人命。」對於任何事,維絲娜一向小心。
「看得出來,他們對你的評價十分高,從不質疑你的命令。」他著實心折。
「我們共過生死,走過顛簸歲月,生命早就連在一起,所以他們相信我。」她也願用生命相信他們。她在心底說著。
「我很羨慕你們的交情,很少有人願意用生命當賭注,只因知己難求。」在他的一生中,幾乎找不到這種知己。
維絲娜背對著周恩傑,將兩人的身影帶離光潔如鏡的玻璃窗口,即使處於輕鬆的對談中,她依舊謹慎戒備,畢竟對手是恐怖分子的精英。
「你很小心,怕對面窗口有槍枝正對著我嗎?」他看得出她極力地想引他遠離危險。
「你還是那麼細心,一點小小動作都難逃眼底。」維絲娜輕聲地歎息,不經意地洩漏一點自我。
這句話引起周恩傑的注意,她一定是自己熟識的人,不然不會用如此肯定的口吻,彷彿熟捻己久。
「為何要戴著面具?你其他四位夥伴都以真面目現身。」他渴望的心有些膽怯。
「因為我的敵人很多。」接著她笑了起來。「開玩笑,請別介意,一個不好的習慣而已。」
「可以拿下來嗎?」他可以感覺手心在冒汗。
「當然可以,畢竟我將成為你的新秘書,不過別對人說起我是血狐狸,這樣子才不會引人側目。」
當初昂·史洛主席,就是怕其他人外形不符合,所以才刻意選中純東方臉孔的她,做為貼身影子。一來不用怕拆穿身份,二來就近保護不會引起懷疑,再者她的第六感奇準無比,可說是最佳入選。
周恩傑驚訝道:「我的新秘書?!」
「而且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無休的貼身秘書,以後請多多指教。」絲絲娜取下面具,展現出靈秀如黑夜星子的美眸,綻放著深不可測的神秘氣質,淡雅淨素的白皙臉龐有著玉脂般光彩,倔強的鼻子昂然挺立著,象徵不服輸的個性,如貝的雪齒在兩瓣晨荷中綻放,微落的髮絲妝點出一副天上摘仙圖,教人不飲也醉。
「慧兒?!」他抖動的顫音中帶著不可思議。
「我是血狐狸,你可以叫我維絲娜,希望這段時間裡,我們可以合作愉快。」她絲毫不露出相識之跡。
「維絲娜?!不,你是慧兒對不對,你一定是慧兒。」周恩傑激動地捉住她的雪臂。
她輕輕地搖著頭。「我不認識什麼慧兒,我是維絲娜,眾人熟知的狡猾狐狸。」她——的確是狡猾的。
「不要騙我了,慧兒,我知道是你。」眼前這張臉整整在夢中折磨了他十年。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要把自己的幻夢轉嫁在他人身上,我真的不是慧兒。」她否認道。坦子慧早在母親去世那日,已陪葬在陰冷的土地裡,現在她是血狐狸維絲娜坦。
「這道眉、這雙眼、這張倔強的唇是屬於慧兒的,為什麼不肯承認?」他的心正痛著。
她不帶半絲感情的笑著,「周先生,玩笑只能適可而,這個世界不適合濫情的腳本,你找別人演對白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承認你是慧兒,你可知我這十年活得多痛苦嗎?為什麼不承認?」
眼眶是紅熱的,情緒是止不住的澎湃,周恩傑的雙手死命地捉著她,生怕一鬆手,倩影如泡沫般消逝,他不想再等候另一個十年。
維絲娜平靜他說:「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不是慧兒,而且聽說閣下已有一位訂婚多年的未婚妻,何必執著於一場夢?」
感情的世界她早已看淡,學會愛自己是她多年的成果,她不再傻傻地聽信愛情告白,一切的愛情都是虛空的假,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實的。
十年,一個可笑的時間距離罷了。
「我承認在肉體上背叛了你,但是在心靈深處永遠只有你才是唯一,相信我從未停止愛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