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不停地掉,她知道自己再逃不過了,她像被逼到懸崖,明知不能再往前,卻還是得踏出那一步。
「不是這樣……」她閉上眼,若看著他,這些話他永遠都說出口。「我不該喜歡上你,我知道,但我還是做了錯事,放過我,不要再逼我了……」
說出深藏的秘密,等於將她心頭挖了一個大洞,那種痛。那種苦,讓她再也抑制不了,抱頭哭到泣不成聲。
薛仕愷不敢相信,既心疼得想將她擁緊,又狂喜得想手舞足蹈!
她喜歡他?卻因為這樣而遠離他?天!
因哭泣而不停顫抖的纖細肩膀,脆弱得像是一碰就碎,讓他不敢貿然伸手碰觸她。這些情緒,她竟獨自背負了那麼久;而被愛情迷惘的他,竟因為誤解,而任由她在煎熬中受苦,想到她的壓力、她的恐懼,他都好像自殺了自己。
「詠初,詠初……」它他強抑內心的激動柔聲喃喚。「我們不是真正的兄妹,為什麼要有罪惡感?那一晚,我不是因為喝醉,而是因為愛你,你根本不需要逃開。」
回應他的,是徒然睜大的淚眼,沒有任何的喜悅,只有哀戚欲絕的傷痛。她心頭最大的恐懼成真了,這不是愛,這只是他不忍見她痛苦的憐憫。
「你不用這麼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羞愧和自慚給了她力量,僵直的身子開始後退。
真誠的傾訴被她當面甩了回來,薛仕愷愕然。她竟這樣抹滅他對她的愛?
「你為什麼這樣貶低自己?」他想怒孔,但憶起她的過往,他忍住。「是不是愛情,我再清楚不過,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擅自為我下定論。」
一路帶領她,他懂得她的缺乏自信,但他不也幫她建立起來了嗎?他做得還不夠嗎?
「因為你的言行舉止已經透露了,事實擺在眼前,我根本不需要猜。」若不是如此,她至少還能自欺欺人……
心突然絞痛,已無法再在他面前剖析自己的她想要躲回房間,卻被他鉗住手臂,逼她看向他。
「我做了什麼?」他對她百般呵護,像易碎的水晶捧在掌心,她卻指控他,那全出自於同情?
坐著的他,應該是居於下風的,但那強悍的眼芒卻猶如居高臨下,要她臣服,要她刨出自己的心。
掙扎什麼呢?她已全軍覆沒,再守著殘存的自尊,有意義嗎?她譏誚揚笑,將手從他溫暖的執握中抽回,看著讓她愛極,卻也將她傷透的他。
「愛會讓人瘋狂,但你太理智、太理智,我知道我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回到房間裡的她大哭一場,但再多的淚都帶不走絲毫的心痛,只讓她更覺得自己的不堪。
終究還是被拆穿了,她避了那麼久,結果她害怕的還是全部都變成真實。他竟還是說他愛她?他怎麼能,怎麼能?!那不是愛,那只是一種責任,兄長疼愛妹妹的責任,他不要她為了安慰她就如此委屈自己。
她該和歆歆串通,叮嚀她千萬別拆穿她的謊言,但這個要求太詭異,反而容易讓沒心眼的歆歆發現問題,加上覺得他們兩個的交集有限,不會聊到這部分,所以她也就沒多加提醒。
誰曉得他們的關係竟比她想得還密切,而她,也傻到不打自招。
不該回來的,她不該回來的……
這些日子的壓抑一旦決堤就再也拘謹不了,她將自己關在黑暗裡,不停地哭,哭到心力交瘁而睡著了。
*** *** ***
不知不覺睡著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半途醒來。
或許是酒味,或許是有人侵入她的空間散發出來的微妙氣息,她睜開眼,毫無預警地落進一雙燃滿烈焰的黑眸裡,她的心幾乎停止了節拍。
他眼裡的深沉,比四周的黑暗都來得幽邃,卻又是如此地狂肆熾張,在黑寂中灼亮,像是燒進了她的靈魂,也焚盡了週遭的養息,讓她無法呼吸。
她本能地想逃,當他的手卻分別支在她耳旁兩側,腿跨在她的髖部,讓她上下不得,也無法從旁鑽開,完完全全地困住了她。
「我太理智,這就是你看到的我,嗯?」他俯身,聲音溫柔得有如輕喃。
她開不了口,他眼中那抹不曾見過的瘋狂震了她,那帶著酒意的吐息拂過她的肌膚,引起陣陣戰慄,她卻分不清是他的靠近,還是他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她擰緊了心。
「你……喝醉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但她很清楚,好酒量加上意志力過人的他,不可能也不會放縱自己喝醉。
「你現在要改用喝醉來解釋我的行為了嗎?」他低笑了,帶著沙啞的嗓音裡卻一絲笑意也無。「你寧可這樣自欺欺人,也不敢面對我是個男人的事實?」
他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左手仍撐在原位拘謹住她,卻抬起右手,用指尖輕劃過她的下顎,逐漸往下,開始解她的襯衫紐扣。
「就連我們剛吵了一架,我也把感情赤裸裸地攤在你面前,你還是不肯相信,連房門也沒鎖,對於你的信任我該覺得感激涕零嗎?」一顆,又一顆,不斷往下。
他的言行舉止和他眼中強烈的慾望將她嚇壞了,她想掙脫他,他沒有強力阻止,只是直接將下身貼住她,那明顯的反應立刻讓她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地看著他將她的扣子全數解開。
「我小心翼翼,不敢讓自己的感情表露出來,就怕嚇壞了你,每一晚,都在和理智掙扎,要自己像個好哥哥般幫你蓋好棉被,而不是像你這樣脫掉你的衣服。」他拉開她的襯衫,讓她被蕾絲包覆的渾圓曝露在空氣中。「我錯了嗎?」
他沒有碰她,卻是用眼神撫過她的曲線,那是純然男性的眸光,充滿佔有慾及侵略性,誘起了她的本能,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女性,下腹處不由自主地湧起了回應,既想逃離卻又隱隱渴望他的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