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向虹兒的味道。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自言自語的道。
「不關我的事,我一住進來就變了。」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遭殃。
「誰允許你住進來的?你們向家窮得租不起房子嗎?要不要我施捨你幾萬塊?」這是她和大哥的私人城堡,她不許其他人佔據。
意築姊好凶。「不是我要搬進來的喔!是玉坦強迫我一定要同他住在一起。」
其實她比較喜歡修道院的寧靜,沒有活人吵(因為建在公墓邊),不像這裡靠近鬧區。
「你有什麼資格叫他玉坦?玉坦是你能叫的嗎?」那是我專屬的。管意築在心裡吶喊。
嫉妒,使人失去理性。
「是他要我叫他玉……呃,管哥哥的命令我一向不敢不從的,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很怕他。」她一副畏懼的表情縮縮肩膀。
這舉動取悅了管意築讓她暫消妒意,但也有幾分難過,他終於採取行動了。「把書收一收,別弄得一地亂。」
「喔!好。」她乖巧的收好十來本散落的聖經,聰明的人懂得別惹失意的人生氣。
意築姊對她的「老公」愛意甚深,她可不敢在這節骨眼出一點錯,他們兄妹倆都有點毛毛蟲蛻變成蝴蝶——變態,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萬一不小心惹火她抓狂拿刀猛砍,小小的彩虹真要瞬間成永恆,一下子消失在天空了。
她有看新聞,最近情殺和不倫的案件特多,為免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謹言慎行是必要的,尤其她的「老公」又不在家更顯危險。
「我大哥呢?」
「他去買比薩當消夜。」少說少錯,她絕不會說是因為她想吃的緣故。
「大哥很少吃高熱量的食物……」她用懷疑的眼神一瞟。
「不是我、不是我,我喝開水就能飽,真的。」好銳利的眼刀。
她輕輕的一笑,「你用不著緊張,意築姊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暴政猛於虎,她深受其害。「你要不要喝飲料?玉……管哥哥搾了一大壺檸檬水。」
「他為了你而搾的吧!他從來不喝水和咖啡以外的飲料。」她無法不羨慕大哥對她的用心。
同樣是他看到大的「妹妹」,際遇卻迥然不同,有人不用分毫努力就能受盡一切寵愛,而她汲汲於付出,可是到頭來卻可能什麼都沒有。
印象中的虹兒並不出色,大大的方框眼鏡遮住她大半臉孔,以至於讓她失了防心地以為她不過是個相貌普通的女孩,怎能敢和她爭奪大哥的憐惜。
今日一看才知自己錯得離譜,她完全被蒙蔽了,那雙瑩瑩如玉的美麗雙眸多像會說話,眼波一動似風撩過水面,掀起人們心底的漣漪,不知不覺受到引誘而甘願沉溺。
她美得宛如瞬間甦醒的大地,黑夜一過去陽光普照,帶來無窮盡的希望,滿足了所有喪失意志者的心房。
美而樸實,麗而不浮,純天然的淨美、潔麗,就像一顆露珠滴入地面,剎那間水珠迸發的光彩就是大地的美麗,也是屬於她的美麗。
不是嫉妒,可是克制不住,因為連她見了都憐惜的女孩,大哥怎會不受影響呢!
愛情,為何總是澀口?
「人的習慣是會改變的,常喝咖啡會傷胃。」這點她否認不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慣喝檸檬水。
「對你,他卻始終不變。」聲音很淡,伴隨著幽然的歎息聲,讓人聽不真切。
「意築姊,你說什麼?」她只看到她嘴巴動了幾下。
「沒什麼……對了,我記得你幾個月前的留言不是說你要去當修女?」她還因為私心把那一段留言給洗掉。
包括其他女孩的愛慕告白。
一提起此事,向虹兒就想起她的傑作。「我現在還是修女,只是玉……管哥哥不許我穿修女服。」
「你真去當了修女?」一陣喜悅溢滿她的心頭,修女終身不得結婚。
「是,我是美美修道院的瑪麗莎修女,你瞧我正在讀這些聖經呢!」她比比剛收好的一堆書。
管意築隨手拿起一本翻,「真的是聖經,你看得下去?」我因你公義的典章一天七次讚美神,耶和華呀!
全是些求神相助的無病呻吟,真有效她早就祈求了。
「意築姊別小看這些書喔!裡面有些描述相當感人,當然也有爆笑的情節。」讓她笑不可抑。
「爆笑?你指的是聖經?」管意築微微一哂,似乎聽到一則笑話。
「不要懷疑上帝的聲音,你拿一本回去瞧瞧,神眷顧每個信仰它的子民。」她像傳道士般說著神的美好。
接過沉重厚實的聖經,她只覺可笑地收入皮包。「大門為什麼換了新鎖?」
這件事令她耿耿於懷。
「有嗎?我不清楚,我很少用到大門的鑰匙。」她一向都是被人拎進來的,開門的事她沒做過。
要不,就頭低低地像個小媳婦跟在他身後進門,鑰匙長什麼樣她還得想一想。
問個書獃有何用,她只會看書。「你打算住到幾時,不回修道院嗎?」
「我也跟管哥哥提過,可是他只回我一句,休想。」她也很苦惱,不好向艾蓮娜修女交代。
她體內的血液是渴望成為正式修女,好脫離管哥哥的魔掌。
「不回去成嗎?」她用試探的口氣一問。
「上帝無所不在,它就駐紮在我心中,有它的地方自然有我。」她虔誠念著,我主護佑,阿門。
「我是問你回不回修道院,不是問你上帝在哪裡。」她表情略顯著急。
「現在?!」她驚訝的膛大眼,沒想到意築姊一來就要趕她走。
「嗯!我可以送你一程。」趁大哥不在的時候,反正虹兒不會告狀。
當了修女她就不再具威脅性,她絕對樂於相送。管意築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向虹兒猶豫著,面有難色,「可是我們修道院有門禁,」超過晚上八點就關上大銅門。」
她在說謊。
以前或許有門禁,但自從瑪麗亞和瑪麗安陸續有了男人之後,門禁形同虛設,他們照樣進進出出地不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