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最大的特質就是凶,很凶,非常凶。
那烈性子不知道是像誰,口才之好,咄咄逼人的,鍋中那群成天罵她寄生蟲的小太妹後來被她從個人數落到家長,把一群女生罵到哭著跑回家,自從打架事件後,雪亭跟爸媽說了她自己能處理這些事情,要是小太妹們再羞辱她、侮辱她的母親及現在的家庭,那她也可以還以顏色,畢竟接下去要同班兩年,她沒那個耐性。
只是雪亭不知道,媽挑了一晚去跟那些小太妹及家長溝通了一下,沒多久轉班的轉班、轉學的轉學,那些礙眼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
全世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媽,他很高興媽把會傷害雪亭的因子處理掉了,但是那時的他很扼腕,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由他全權保護雪亭呢?
「推甄的結果還沒出來嗎?」他懶洋洋的問。
「還沒,所以我還是得準備。」她看著他,心裡再度小鹿亂撞。
「新聞系?」孫澄冀逕自笑了起來,「專屬Eric的記者……」
「你少臭美,我幹嘛專屬你啊!」梁雪亭隨手拿東西扔過去,心裡卻很甜。
孫澄冀笑吟吟的接過丟來的書,很認真的撐著頭,望著坐在椅子上的梁雪亭,「你真的朝著夢想邁進呢。」
梁雪亭微笑,拖著腮,晶亮的眸子閃耀著光芒,「因為你也是啊!亞洲天王Eric,演藝記者梁雪亭。」
兩個人相互凝視著彼此,便會心一笑。
那是他們在孫澄冀正式進入模特兒公司時的約定,他有了夢想跟目標,從模特兒開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進入演藝圈,變成全方位的藝人,而她要當演藝圈的特派記者,專門訪問Eric。
他們都為著夢想目標努力邁進,孫澄冀在伸展台上發光,而梁雪亭則努力的要考上新聞系。
氣氛在相互的凝視下變的有些尷尬,梁雪亭想閃躲孫澄冀的注視,他總是那樣看著她,眼底藏著萬般柔情,又好像有著千言萬語想對她傾訴。
她會怕,總覺得光四目相交連靈魂都會被捲進去,澄冀載滿柔情的雙眼會讓她沉醉,他每每欲言又止總是牽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卻又不敢面對。
她畏懼他可能會說出的話,那態度曖昧不明,她卻不敢去探究他們之間的關係。
孫澄冀忽然坐起了身,沉吟了好一會兒,接著朝著她接近,梁雪亭一側首,赫然就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倒抽一口氣,澄冀就在面前,他靠那麼近要做什麼!
「啪」的一聲,一個東西落了地,嚇的梁雪亭趕緊後退了身子,低頭一瞧,是一張粉紅色的卡片。
是欣馨給澄冀的情人節卡片,梁雪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撿起來。
「欣馨給你的?」她明知故問。
「嗯。」孫澄冀伸手輕撫她的發,「又不是什麼節日的……」
「情人節。」她刻意提醒,旋即又開始咒罵自己,莫名其妙的為什麼要幫欣馨表達她的心意。
她別過頭,不甘心的咬著唇,複雜的情緒無人能解,她既在意莊欣馨、又討厭澄冀,更氣的是小心眼的自己。
「幫我看吧!」孫澄冀沒有理會她說的,反倒是用毫不在意的口吻繼續說道:「念出來聽聽。」
「念……喂,那是人家給你的東西,你要自己看啊!」梁雪亭把手伸直,將卡片塞給他,其實她是全世界最想看的人。「沒禮貌,給我看就很糟了,還要我念。」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孫澄冀聳了聳肩,雙手向後撐著床,說什麼就是不接過卡片,「而且我不必看,也知道她寫的是什麼。」
「咦?」梁雪亭這下楞住了,「你知道欣馨她……」
「喜歡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不只我知道,我看全家上下都知道。」他嘴角勾了一抹笑,二十歲的他,有一股超然的成熟。「你不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高一時就知道了。」梁雪亭撅高了嘴,瞪著那張卡片,「她呀,自從我帶她到家裡來玩之後,就很常藉故過來,為的就是想看你。」
「是啊,我記得一清二楚,明明是我們兩個人要去逛夜市,你就硬把她拖過來,還要我載她。」孫澄冀的口吻像是在算舊賬,「一起去買書也帶著她,一塊兒去玩也帶著她,就連……」
「喂喂喂,是江姐勒令我們兩個不准單獨出去的好不好!」梁雪亭直起腰桿,模仿江雲的口吻,「從今天開始,不許你跟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生單獨出去!」
委屈的是她好不好,自從他開始當模特兒,接了幾部戲的配角後,她變成江雲眼中最大的妨礙者。
「那也沒必要動不動就叫她出來吧?搞的好像她是我的誰,」孫澄冀露出難得一見的不耐煩。在梁雪亭面前,他會表現出最真實的自我,「她真的有點煩人,之前死纏著不放,現在又同一間公司。」
「她就喜歡你啊,高一喜歡到現在耶!欣馨是那種會為了愛向前衝的女生,她那時就問過我說可不可以倒追你了。」
孫澄冀的笑僵住了,原來早在兩年前,莊欣馨就已經這樣問過雪亭了。
他難掩心底的不舒服,他簡直不敢相信,有人問過雪亭這樣的問題,而她依然毫無所覺?
她為什麼不會在意?而且明知莊欣馨喜歡他,總是在他身邊繞,她不但不在乎,甚至不再去探班,放他跟莊欣馨兩個人單獨相處?
「是嗎?那你怎麼回答?」他坐直了身子,好跟雪亭更加靠近。
「我?」梁雪亭突然有點心虛,她曲起雙膝,整個人蜷縮在小小的椅子上,「我那時跟她說……幹麼問我。」
「嗯哼。」
「她想就去追啊,我只是……」她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微弱,「妹妹,所以……」
她記得她當初說的話,但是剎那間,有股黑影忽的籠罩了她的世界。
她原本想說:「所以我沒有資格干涉他的感情世界,要怎麼樣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