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之下,走進庭園餐廳,戶外的舞台上,幾位舞者頭戴花冠,穿著草裙,隨著傳統樂器敲出的節奏,輕快地跳著曼妙的舞姿,讓人輕易地就感染上那股慵懶愉悅的氣氛。
他們坐定,點好餐後,在等待侍者送餐的空檔,他覷著她甜美的嬌顏,想找話題和她閒聊,好拉近彼此的距離。
「妳的法文怎麼會說得那麼好?」他低沈的嗓音裡含著笑意。
他注意到不管是在跟司機打交道,還是在向服務生點餐時,她都能用法文和周圍的人溝通。
「很好奇嗎?」她淘氣地瞅著他。
「一瓶紅酒買妳一個秘密。」
「好啊。」穎潔笑說。
對她來說,能在旅途中遇見紀行顥是個意外,他俊逸的外表、迷人的笑容、體貼的舉止,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都能輕易地牽動著她的心。
在服務生為兩人送上餐點的同時,他加點了一瓶紅酒,服務生照他的吩咐開了一瓶紅酒,並在透明的玻璃杯裡傾注了暗紅色的酒液。
他啜飲著紅酒,醇美略帶酸澀的口感勾誘著他的味蕾,一如她甜美又帶著謎樣的深邃。
「所以妳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法文能說得那麼好?」就著暈黃的燈光,他看著她紅潤的嘴唇輕湊在杯緣,優雅地品嚐著紅酒,令他胸口一熱,貪戀地將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
她性感甜美的模樣,挑撥起他體內最原始野蠻的慾望,巴不得能化成她手中的酒杯,親吻著她的唇。
他猜想著她的唇嘗起來是不是也像這瓶紅酒般,鮮醇甘美,但帶著點微微的澀味,形成一種甜澀誘人的滋味。
百分之十五的酒精濃度,不夠醺醉一個男人,卻已經魅惑了他的心。
「我會說法文是因為我……」她頓了一下,抬起頭,凝視著紀行顥,隱約感覺到空氣裡有一股幽微的情愫在蔓延,讓她的心在胸臆間熾熱地怦跳著。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天,但瞬間迸發的熱情早已讓她的心悄悄地陷落。
其實,她原本就對他有好感的,但是一直到在博物館,當她跌下階梯的那一瞬間,他不顧一切地用身體護住她時,他才真正地攫獲了她的心。
這貼心的舉措,讓穎潔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呵護著,有一種溫暖的甜蜜。
時間能夠決定一段感情的長度,卻沒有辦法決定它的熱度。
她忽然想起在二十歲那年,她接受了醫學系學長的追求,兩人談了一個學期的戀愛,在暑假時,她陪他一起回南部,當他的母親聽到她有個破碎的家庭時,那鄙視的眼神和刻薄的言語教她學會了什麼是現實,而什麼才叫門當戶對。
和醫學系學長分手後,她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拋開自己卑微的過去。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上紀行顥了,但正因為如此,她就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卑微的一面,只想在他眼前呈現出完美的形象。
「因為什麼?」紀行顥等待著她的答案。
「因為我曾經在法國留學過,我在那裡學服裝設計。」反正到年底她也存夠了錢,到時候會到法國學服裝設計,再說,離開大溪地後,兩人也不會再見面,撒一點點謊應該無傷大雅吧!
「所以妳的工作是服裝設計師?」原來她曾在法國留學過,怪不得法文說得那麼流利,對藝術的靈敏度也很高。
她心虛地點了點頭,便機靈地轉移話題,反問他。」那你呢?你的工作又是什麼?」
她切了一塊烤牛小排送進嘴裡,秀氣地咀嚼著。
「我在一家影視公司擔任執行長。」他兩三口便解決掉盤子裡的焗烤明蝦。
她點點頭,又好奇地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大老遠地跑來南半球的熱帶小島度假呢?該不會是失戀了,跑來療傷吧?」
紀行顥怔愣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仰頭喝光杯子裡的紅酒。
事實上,愛情已經離紀行顥太過遙遠了,距離上一回真切地去愛一個人已經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一千多個日子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包括癒合一顆被撕裂的心,以及摧毀一個人對愛情的憧憬。
從周嫚莎在電話的另一端委屈地泣訴自己的無奈與身不由己時,紀行顥的心就碎了。
他竭盡所能地為她付出一切,包括愛情和金錢,但依舊無法滿足她家人的需求。而且,她最後還選擇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嫁給一個印度尼西亞富商。
當她流著淚告訴他,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是他,那時候他是完全相信的。
但後來幾次在公開場合裡,無意間遇到她挽著那男人肥腫的手臂,笑得一臉甜蜜時,他才意識到兩人的愛情淺薄得可笑。
他不想去探究周嫚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說謊,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但他已經無法再輕易地交出自己的心了。
他接受女人的討好,接受感情的刺激,卻不再追求真正的愛情。
「我該不會猜對了吧?」她挑了挑秀氣的眉,一臉驚訝的表情,沒想到自己隨口亂猜,居然說中了。
「妳想太多了。」他輕笑道,忍不住佩服她太過豐富的想像力。
「你不是來療情傷的?」她投給他一個頑皮的眼色,由零錢包裡掏出一枚硬幣,攤在他的手心。」一塊錢買你來大溪地度假的原因?」
「小姐,用一塊錢買我心裡的秘密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要不然呢?」她一臉認真。
「起碼也要一個吻……」
他傾身向前,趁她來不及反應過來時,便做了他一整晚最想做的事——吻住她紅潤的唇。
她怔愣地瞠大水眸,心跳得好快,整張臉熱得像要燒起來般。
「閉上眼睛。」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低聲誘哄後,性感的薄唇再度輕柔地吻上她紅潤的小嘴。
她像被施了魔法般馴順地閉上眼睛,不自覺的分開唇,任憑他的舌頭挑逗地滑入她的嘴裡,輕刷過她唇內的每一顆貝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