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歡歡……你要……嗚……救我啦!我……嗚……要要……不要……嗚……」
莫迎歡翻翻白眼拍拍差點按倒她的女孩,用感謝的眼神朝日二一投,沒有他適時以掌氣相托,兩人定跌得四腳朝天,難看極了。
「云云,誰欺負了你?」
雲日初只顧著抽搐,眼淚如波的嬌態不減胭脂的顏色,我見猶憐得叫人想去呵護她。
不包括莫迎歡和冷謙羽,以及何大及白二,他們都太瞭解她哭功的厲害處。
「歡歡,嗚……我爹……嗚……」雲日初哭得讓人聽不懂她口中的含糊詞。
莫迎歡歎了一口氣。「你爹怎麼了,該不會駕鶴西歸,去蓬萊仙島當起逍遙散仙了吧!」
她怎麼老是口沒遮攔地詛咒別入的長輩。應嘲風深邃的眸中有一絲責備。
「不!不是啦!嗚……」雲日初猛搖頭,豆大的淚滴掛在白嫩的玉頰上。
「你好好說,我在聽。」
云云樣樣都好,就是天殺的愛哭。
丫丫、她和自己能結成生死之交,倒是物以類聚,全是弔詭的怪胎。莫迎歡在心裡輕歎。
雲日初邊啼邊說:「爹他要……我嫁……嫁人。」
「嫁人是好事……什麼,雲老爹要你嫁人?」不會吧!是哪個倒霉鬼忘了燒香拜佛?
不是云云不夠好,而是她那哭功驚人,連自幼相處的玩伴都勉強忍受,何況是不明真相的可憐男子。
「歡……歡歡,你去和爹談談……他一向很佩服你……呃!的口才……」她哭到打了個嗝。
「斷人姻緣會七代窮,你不想和連祈風去行乞吧!」冷謙羽涼涼地說著美語。
嗯,莫迎歡打了個冷顫。人可以窮,但不能沒有銀子做伴,這種日子她連想都不敢想。
「云云呀!女孩子長大了終歸要嫁人,雲老爹真是個好父親,懂得為你做好打算。」免得她嫁不出去。
應嘲風眉一挑,聽出莫迎歡的口不對心。
「可是……我不想……嗚……嫁人……人家才……十七歲……」她還想多研究些醫理。
「什麼才十七,過了臘冬就十八了,再不嫁就老得沒人要了。」多個人來接受她的荼毒也不錯,省得一天到晚為她操心。
「你比我大兩……兩歲都未出閣……我捨不得……離開你……」
這……莫迎歡一下子面子掛不住地乾笑。
死小孩,沒事提起這碼事幹麼?她又不是不嫁人,全是為了她的銀袋……
咦!等等。
銀袋?
莫迎歡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和銀袋有關的畫面,食指微顫地指著應嘲風,吶吶地說道:「你不會是他吧!」
應嘲風冷硬的黑瞳奇跡似地有了笑意。
「你說呢!」
第三章
「不可能,你怎麼會是那瘦不拉幾,渾身沒三兩肉的耗子頭,除非撞鬼了。」
莫迎歡根本顧不了哭哭啼啼的雲日初,一手推開的跳到應嘲風的面前。
說跳並不為過,她的動作之快的確叫人傻眼,跟搶錢的速度相差不遠。
「不對不對,耗子頭的手臂乾癟得像竹竿,胸膛也沒這麼厚,硬邦邦得只剩下骨頭,哪像這塊石板肉敲得手疼。」
「喝!不仔細瞧我還看不出你挺高的,耗子頭可沒高成一座山,你想唬人還早得很,我莫迎歡可不是徒負盛名而已。」
小氣財神要是沒腦子,哪能使莫家成為揚州城首富,想要騙她得再回去修煉幾年。
「喂!你這個女人真不害臊,在男人身上摸來又截去的,到底要不要臉?」應批風見大哥被吃豆腐大喝出聲。
「批風,不得無禮,她真的會記恨。」這點和她嗜財如命的個性一樣,未曾改變。
「大哥,你怎麼替她說話,她的行為舉止太不合禮教了。」應批風有些氣悶。
「我合不合禮教還輪不到你來管。」莫迎歡眼神清澈的一轉。「你到底是從哪個老鼠洞鑽出來的?」
「蘭州。」耗子當然鑽老鼠洞,她真會用形容詞。
「蘭州?那不是快靠近關外的北地。」聽說滿熱鬧的,南北水貨相當多。
「嗯!」
莫迎歡抬頭瞄瞄他那張死人臉孔,怎麼都無法和耗子頭連在一起。
兩人唯一的共同點是冷漠、不多言。
「歡歡……嗚……你為什麼不理我?」雲日初覺得委屈,更加賣力地大哭。
啊!她差點忘了這尊淚菩薩。
「云云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看丫丫嫁得多好,姓尉的把她疼入心坎裡嘍!」
「人家又不是丫丫……我……我不要嫁啦!」丫丫好幸福,嫁給她喜歡的人。
她不求富貴榮華,但求知心為伴,這不過份吧!
可是爹他……嗚嗚!她不要啦!
還哭,揚州要淹大水了。莫迎歡軟言誘哄,「好好好,我去替你探探口風,如果對方有才又有財你再嫁。」
「什麼才不才?」她聽得懵懵懂懂,不解其意。
「笨云云,是人才和錢財,莫大小姐的眼睛中可瞧不見你的幸福哦!」冷謙羽用膝蓋一扣便明瞭。
「書獃子,讀你的四書五經,少管人間閒事。」當你的書仙去。
「是,小氣財神。」銀子有入無出!
莫迎歡沒心思顧及應嘲風的身份,她要是再不把云云給擺平,耳膜早晚給云云哭破。
她從來不羨慕別人,此刻卻羨慕遠嫁到洛陽恨天堡的杜丫丫。
尉天栩雖然討人厭了些,但出手闊綽,隨她漫天亂喊價地拋出金山、銀山供她挖掘,眉毛頂多揚上兩下,絕不心疼那身外之物。
她之所以羨慕丫丫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丫丫終於脫離終日不散的雨雲,從此不用飽受云云不停歇的可怕哭法。
「云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說丫丫嫁到洛陽,我不是每隔幾天就帶你去找她玩?我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她是去視察商務,順便收帳。有空才繞去恨天堡坐坐,陪丫丫閒磕牙,氣氣姓尉的傢伙。
「人家……人家就是會……捨不得你嘛!」雲日初試著淚,輕扯她的衣袖。
「有什麼好合不得,說不定明兒個換我嫁人,咱們還不是得分離。」又不是生離死別,終身不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