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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冷謙羽斜視他一眼,「這笨女人和你什麼關係?」

  應批風忍住氣。「他是在下與家兄的小師妹。」

  「我當是你們暖床的家妓呢,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拙相。」連人家的嘲諷都聽不懂。

  孰可忍孰不可忍,應批風原本帶笑的俊顛霎然凝結成黑色的風暴,忍不住想抽出腰際的長劍教訓那傢伙的妄言,可一隻手卻適時地壓住他拔劍的手背。

  「大哥——」

  此時的應嘲風仍是一股冷傲,眼底卻多了些難以察覺的笑意走上前。

  「你不配當個文人。」

  冷謙羽不在乎地翻開一本書。「誰說手中有書便是文人,迂腐。」

  「在下的師妹不像閣下的心機如此深沉,自然聽不出隱諷的暗語,你的話說重了。」

  炫然欲泣的沈靜依驚訝地收起欲流的淚,她沒想到師兄會為她出頭。

  自從十一年前他拜在爹門下學藝,她那顆年少的赤子之心即心儀於他,至今仍不改初衷的愛慕他。

  爹臨終前的托孤更讓她深信,兩人的未來必定同行,從此恩愛至白頭。

  可是,來到冷月山在快三年,她由二八年華已後雙十「高齡」了,卻仍不見他有任何成親念頭,靜待年華消逝的她不由得心急如焚。

  她很清楚莊裡上了早已當她是未來的莊主夫人,因此她也常以他未來妻子的身份自居,自動地打理起冷月山莊的大小事宜,好讓他無後顧之憂。

  豈知那日一句話將她打人阿鼻地獄。

  不甘心一番癡心沉入湖底,沈靜依難得任性一回,非要親眼瞧瞧他的未來娘子是否勝過她,否則一口氣難吐。

  愛,就是這般為難女人。

  「心機深沉的是揚州名勝,而且我不認為自己誤解了,一位單身女子與兩名男子並騎而行,若說清白誰能信之。」

  應批風可不管兄長的阻止硬要出聲。「那個女人還不是和兩個醜人同行,並與男子唇槍舌劍,豈不是更加無名節可言。」

  「哈……你慘了。」冷謙羽笑得眼淚都擠出眼眶。「莫大小姐,你的開胃菜來了!」

  淡淡的笑渦浮上莫迎歡的兩腮,這人真是不怕死,敢當她的面毀她名譽。

  若不玩死他,枉費「名勝」之盛名。

  「公子,貴姓呀?」

  「呃!在下姓應名批風。」奇怪,一個很普通的笑容他竟覺腳底發麻。

  應批風?!她眉微微一斂。「應公子,你初次蒞臨揚州城,一定沒聽過『小氣財神』是吧!」

  「小氣財神?」他斜瞄了應嘲風一眼。

  見大哥悶不吭聲,他頓感有片馬雲遮住朗朗晴天,似要有慘絕人寰的悲劇將降臨。

  「就是手心永遠向上翻,絕往下落。」接著她笑得好甜。「人欠我一分,千倍討回。」

  「嗄!你是說……」他有些畏意地往應嘲風身後退。

  不知為何,他竟怕起眼前這位高不及他肩的姑娘。

  莫迎歡故意在他身上打量。「瞧你一身華服,一副小相公的模樣,應該值不少銀子。」

  「我像小相公?」應批民為之低吼。

  「你到揚州是尋人或是遊玩?」她自說自活的眼神很曖昧,就像個……老鴇。

  心驚膽戰的應批風全身泛冷。「你……你管太多了吧!」

  「所謂強龍莫壓地頭蛇,貪心的蛇可是能吞大象,你自個保重。」她說得輕如柳絮,讓他寒毛聳立。

  「你……你在威……威脅我。」她好大的魄力,笑臉絲毫不輸大哥的冷面。

  「你去打聽打聽,莫家從不威脅人。」太小覷她了,她該再多學些人生經驗,才不會被看扁。

  「是嗎?」怎麼他反而心更寒?

  莫迎歡無心地捲弄垂在腮角的雲辮。「我們一向只付諸行動,威脅人太沒品,收不到賣質利益。」

  她絕不做無謂之事。

  「你好……恐……」恐怖!他自認不夠陰沉,還是不要跟她對上。「大哥,這茶別喝了,咱們先進城吧!」

  應嘲風文風未動,冷眼直視莫迎歡,瞧得她心下不安,不自覺地摸摸右側的收錢袋。

  銀子是她力量來源。

  「奉茶是難喝了些,請到我們揚州城逛逛,莫家是不太長進,只擁有半個揚州城而已,可別走錯路,誤食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很容易記恨的。」

  應批風霎時瞠大了眼,這女人豈只恐怖,簡直是夜羅剎來投胎嘛!

  「歡歡,你的壞習慣愈來愈嚴重了。」應嘲風充滿興味的說。

  不只莫迎歡倏地瞇得眼睛迸出利光,連一向與她作對的冷謙羽亦斂眉一視。

  他似乎是……舊識?

  她有片刻的心慌,心頭老是不規則地紊亂成結。

  「我們還沒親到互稱暱名吧?」

  「歡歡,依你的記性需要我提醒嗎?那隻銀袋……」他盯著她多變的清眸道。

  銀袋?!她有不好的預感,小手趕緊寶貝地抓穩飽實的銀袋。

  「要進城請早,我不留各位了」

  「你幾時變成縮頭烏龜了?小錢精。」她這是像小時一般貪得可愛。

  小女孩長大了,不帶稚氣的臉龐有著姑娘家的嬌羞,雖然不是美若天仙下凡,但自有一份冷靜的出塵美。

  心中的愛戀已由年少的誓言變成浩瀚的波濤,只為她點滴凝聚。

  「小錢精?!」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莫迎歡腦中跳動。「我好像認識你。」

  好久好久以前的小綽號,她都快忘得一乾二淨了,那是孩童時代的稱謂,成年之後早已丟棄,現在全揚州的百姓只知「小氣財神」這稱號。

  因為實在太久遠,且又是和銀子無關的事物,所以通常很難在她記憶中留下痕跡。

  「你不只是認識我,而且我們還關係密切。」看來,她是存心想忘了,好賴掉那件「典當品」。

  應嘲風有一絲不悅,他的魅力還是比不上銀子的重要性。

  「密切?」我和他?「你是不是搞措對象了?」她只和銀子關係密切。

  「聽清楚,我是應嘲風,銀袋的主人,你的未……」他正要說個分明,忽地一道粉嫩的藕色身影哭著奔向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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