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吸口氣,自知現在的她以凡力窺天機,必會傷身。
「知來!」東方傾國抱住她驚呼。
「一定……要叫小九……回來……」她說著,在所有人的驚喊聲中,閉眼倒下。
第五章
薄少君低頭看著手到擒來的小九,笑著。
只是,他的笑並沒有維持很久。
他的得意,也很快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黑影擊碎。
那黑影來得突兀又迅捷,夾帶著狂猛殺氣,有如一團黑色風暴,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捲進了薄家。
黑影刷然落地,一陣比冬雪還凍人的氣息掃得眾人臉部發疼,胸口一窒。
江石和其他薄家僕眾驚駭傻眼,完全搞不清楚他是怎麼進來的,薄家的四周可都佈滿了監控系統和巡邏守衛,可剛剛警鈴未響,也沒有任何人通報。
薄少君定眼一看,蒼白的臉色微沉。
東方絕世一身的黑貂長風衣,頭戴一頂黑色飛行帽,風衣前襟大敞,帽扣鬆開,衣袂翻飛似黑翅,黑髮披散,那模樣,彷彿是從地獄前來拘提人命的邪美死神……
太美,太野,太狂惡,太危險……那張足以掠奪人心的魔魅麗色,在明亮的燈火下,震懾得在場所有人屏息呆愕。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薄少君有些意外,有些懊惱,他以為,東方絕世起碼會遲個一兩天才抵達。
本以為,東方絕世並沒有那麼在乎小久,不過依他趕來的速度看來,顯然他猜錯了,這兩人的羈絆,比他預期的還要深。
東方絕世冷冷不語,直瞪著緊偎在薄少君懷裡的小九,媚眼如火,氣焰沖天。
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他還會不瞭解她的性子?
她表面愈是沒事,心裡就愈有事。在上海登機前他就覺得她話特多,那種欲蓋彌彰的模樣,根本別想唬過他。
於是,他托空服員代為照料受傷的四十,去櫃檯查了一下旅客名單,果然,她打算偷偷飛往北京,上薄家調查她的身世。
他怎能讓她一個人胡來?東方狼傳來消息,薄家神秘兮兮,似乎是個什麼陰陽古術之家,再想想薄少君那陰陽怪氣的死樣子,他於是不管機位已滿,撒了大把鈔票,硬是用十倍的價錢從一個旅客手裡頂下一張頭等艙的機票,趕在飛機起飛前,搭上同一班飛機,尾隨她而來。
本來呢,他是想捺著性子,先讓她測測薄家的底細再動手,不過,薄家外頭的幾隻蒼蠅太礙眼,他乾脆先滅了口,直接躍上薄宅屋頂觀望,不料才居高臨下,就赫然看見小九被薄少君緊緊摟著……
頓時,從在上海就一直悶燒的火氣整個在胸口爆焚!
東方家的人,這渾蛋也敢亂碰?
「放開她。」他的聲音低沉鋒利,聽得人人心驚肉跳。
「不,我已證實她就是我的新娘,從現在起,她只屬於我。」薄少君傲然宣稱,並將小九抱得更緊。
東方絕世絕美的臉孔瞬變,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也徹底刺醒。
屬於他的?有沒有搞錯?這該死的病貓竟敢說小九屬於他?
這應該是他專屬的台詞。
全世界,只有他有資格說這句話。
因為,小九是他的影子,他的跟班,他的「同命人」。
她是他的。
是他東方絕世的。
「別作夢了,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她都不可能屬於你。」他陰鷙怒啐,身形瞬間移動,欺向薄少君。
「宗主!」江石大驚,急急奔上前護王。
但東方絕世動作又快又狠,五指揪住薄少君的領口,用力將他和小九扯開,再順勢將小九拉向自己,另一手旋出蝴蝶刀,直取他的脖子。
江石及時推開薄少君,並以身體護擋,刀鋒劃破他的手臂,拉出一道血痕。
東方絕世嫌惡地瞪他一眼,低頭湊近仍閉眼恍神的小九怒吼:「東方九,你還不給我醒來?」
小九渾身像是解穴般地抽了一下,縮著肩膀,頭昏腦脹地揉著耳朵大嚷:「媽咧!這麼大聲幹嘛啊?」
「靠!又不是菜鳥,你這麼簡單的就被擺平,簡直丟透了東方家的臉。」東方絕世忍不住破口再罵。
咦?這凶神惡煞的好聽聲音……
小九神魂立刻歸位,睜開眼,瞪著近在咫尺的火爆艷容,失聲驚呼:「絕世?你……你怎麼……」
「我怎樣?你要問我怎麼來了?怎麼沒有回台灣?還是要問我怎麼猜得到你會違抗我的命令?」見她清醒,他的怒火不降反升。
她愣了愣,眨眨眼,咕噥地皺眉:「你都知道我要問什麼,就直接回答嘛……」
「你是想氣死我?」東方絕世咬牙嘶吼。他真的快被她氣死了!氣她丟下他偷溜,氣她不中用著了人家的道,氣她被這個姓薄的渾球摸來摸去又抱來抱去……
「好好好,別氣別氣,別罵別罵,我的頭已經夠暈了……」她抱著昏沉的頭,口中咕噥,心裡卻微微蕩漾著。
她的心事愈來愈瞞不過他了嗎?這可不是好現象啊……
「還敢說?連個迷魂術都避不開,你是笨蛋嗎?」他又罵。
迷魂術?她神色凜肅,抬頭瞪向薄少君,冷譏:「我還真的太小覷了你,原來薄家也會搞這種不入流的爛把戲。」
「為了留下你,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薄少君微微一笑,對自己的作為絲毫不避諱。
「我不會留下來的,就算我真的是你說的『公孫久』。」她正色道。
東方絕世臉色一獰,轉頭瞪她,厲喝:「你糊塗啦?隨便就相信別人的謊話?」
她歎了口氣,低頭看著手腕內側的刺青,道:「也許,他並沒有說謊,手上這個,就是證據……」
東方絕世握住她的手,這個他從她小時候就常常看見的青色圓形印記有什麼問題?
「這胎記怎麼了?」
「那是我們薄家的家徽,只有我的新娘才能刺上的刺青。」薄少君說著舉起手,露出手上的刺青,挑釁地盯著他道:「男主陽,女主陰,這個足以證明,她是我的新娘,她和我,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