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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嚴厲?我放任他混得夠久了,再不整頓他,還有救嗎?巴美,你這次表現很好,爺爺很讚賞,以後就是要多激勵他,別讓他再繼續懶散下去,聽到了嗎?」

  她點著頭,笑得極為僵硬,她這輩子被這位老先生讚美的次數寥寥可數,要是從前他肯這麼當眾稱讚,她不樂翻天才怪,但今天她心虛得根本抬不起頭了,尤其對身旁的傢伙更是愧疚,要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被逼得去做這些令他生不如死的事。

  她對他寄於無限的同情。

  「巴美,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在外面混,去把外面的工作辭掉,跟著樹人一起去上班,他做部長,你做秘書,兩人合力搞定公事,別讓他在公司丟臉。」季壽山看了她一眼後,下令。

  「什麼?連我也要去公司上班?」她立即瞠目大叫。

  季樹人聞言卻瞬間眼睛發亮,眼珠子靈活的轉了轉。一起上班,聽起來挺不賴的,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一整天都跟她泡在一起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辭職,我很喜歡現在當彩妝師的工作。」她哀求道。

  「你真不想去幫樹人?」季壽山問。

  「我不是不想,而是——」她話說到一半,大腿被人捏住了。

  她瞪向捏她的人,季樹人竟露出一副悲慘至極的可憐相,那好像在說——我都為你下地獄了,你怎麼反而捨我而去?

  她忍不住心軟了,他會這麼慘還不是她害的,但是要她去季家的公司上班,這……還是讓人很猶豫啊!

  「巴美,有話就說,不願意就算了,我另外找人幫他。」季壽山明顯不悅了。

  她的大腿又被人捏了,她痛得不敢聲張,偷偷撥開捏人的手,瞧了一眼面前的老人。爺爺很有威嚴的,她若敢拒絕,以後她大概也別想踏進這扇大門了,而且看樹人好像可憐到眼淚都要流下來,算了,死就死!

  她無奈的翻了眼。「是,我明天就去辭職,然後和樹人一起去上班。」

  說完,那傢伙的悲慘相哪還在,居然是彎著嘴角在笑了。這傢伙在高興什麼,他要上班了,一個弄不好還得破產的搬回家聽教,他不急嗎?她可是替他急出冷汗了。

  還笑得出來,他到底知不知死活啊?

  「嗯,這還像話!」啪啪兩聲,季壽山擊了兩次掌,「茶道繼續!」

  事情解決,原本被不良子孫破壞的莊嚴氣氛,重新回歸正道。

  沉悶、枯燥的酷刑再度啟動,整整四個小時,巴美生不如死的坐著,煩著之後進公司以後該怎麼度日,而一旁的傢伙卻只是傻傻的笑,也不知在想什麼,不過至少他沒再打瞌睡了。

  *** *** ***

  茶道大會結束後,主人須在茶室門外跪送賓客,同時接受賓客的臨別讚頌。

  巴美代表兩人草草對爺爺說了幾句感激他的邀請,以及自己會努力精進茶藝的話,就與季樹人遮頭遮臉的快速離開了。

  丟臉,在親朋好友面前,他們兩個今天算是丟足了臉了。

  出了季家在品川的豪宅,因為季樹人懶得開車,他們是坐計程車來的,所以回去也是以計程車代步,兩人步出季宅已經是累翻了,這會一上車,全癱在後座。

  兩人吁著氣,久久都沒力氣交談。

  直到巴美不經意看到前座司機的後照鏡,忍不住瞇了眼的一瞧再瞧。

  「喂,昨天喝的是什麼酒啊?」她突然問。

  「怎麼了?」季樹人渾身懶洋洋的,連答話都懶,每次跟老傢伙交手,都會累得他直不起腰。

  「我們可能喝到假酒了。」她生氣的說。

  「假酒?」

  「對啊,你看見沒,我的嘴唇紅紅腫腫的,一定是喝到假酒了,太可怕了,回頭我把你的酒櫃清一下,把那些劣酒都丟掉。」她憤憤的說,一面對著後照鏡照了又照,腫得跟熱狗一樣,醜死了。

  「喔……」有人心虛的縮了縮肩膀,不敢看她。

  「真討厭,怎麼會這麼倒楣的喝到假酒,這副德行還被所有的親友都看到了,幸虧沒人問起,不然就更丟人了——啊,我看看你的,你也喝了不少,應該也很腫吧?」

  今天從起床就兵荒馬亂到現在,她還沒空正眼瞧過他呢。「過來,我瞧瞧!」

  她扳過他掙扎的臉。

  「真是的,也是腫的,不過沒我嚴重,你比我好運。」她審視他的嘴唇雖然一樣有型,不過還是稍稍變形了,只是完全不影響他的帥勁就是。

  「可……可能是我體質比較好,而且喝的沒你多的關係吧……」季樹人臉皮抽動的乾笑著,喉嚨努力擠出話來。

  「是這樣嗎?」她傾著頭,再往後照鏡看。

  「小姐,以我的經驗,你這可能是被男人吻出來的結果。」司機插嘴道。

  這位司機挺特別的,應該有點年紀了,卻教人猜不出他的年齡,他皮膚挺有光澤的,還白白的,五官看起來也很怪,但並不令人討厭。

  「你說什麼?」她立刻花容失色。「被吻的?這怎麼可能!」

  司機聳了肩。「我只是依照你的樣子說,信不信由你。」

  「胡、胡說八道!樹人,我昨天晚上是跟你一起睡的沒錯吧?你半夜沒看見有人潛進屋子對吧?」她心急的問向身邊的男人,怕自個遇到色狼了。

  他表情像張衛生紙,皺皺繃繃的,隨時有破裂的可能。「沒……沒有。」

  「就說嘛,司機先生你別亂說喔,樹人的房子是有設保全的,昨天保全並沒有響。樹人,對吧?」她轉頭又問向他。

  他輕應了一聲。

  「就說嘛!」

  「可是真的很像。」司機又說。

  「很像什麼?」

  「我如果吻了我老婆一夜,隔天早上兩人起來也是這副嘴臉啊!」

  巴美一聽,瞇起眼,表情有些陰陽怪氣的瞄向身旁的傢伙,就見他膽戰心驚的臉皮跳了一下。

  她的眼瞇得更細了,就在他快要坐不住跳車之際,她鬆了臉上的線條。「我們是好哥們,我相信你,一定是酒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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