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沒回到月華坊?」
「是,關姑娘從杜家出來後,便下落不明。」
「什麼時候的事?」
「昨日,屬下一得知,便快馬連夜趕來稟告大人。」項少懷神色愀變,一聽到她下落不明,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般。
沒有猶豫的,他立刻命令溫子韌代他坐鎮,繼續指揮,然後叫人備馬,他要立刻趕回城內。
侍從告訴他,關明月到杜文奇大宅裡赴宴,去了兩日後,原本預計第三日要返回月華坊,卻不見蹤影,到現在仍下落不明。
他快馬加鞭,連夜趕回城裡,並且派了大批人馬到處搜搜查,同時將杜家上下,不管男女老少,全部一一盤問。
要找到明月並不難,因為他早就暗中派人注意她的動向,雖然他出巡南方,但明月上杜家的事他已事先知曉,因此當傳來她下落不明的消息時,他立刻知道這肯定跟杜家父子有關。
換了其他人,他不會那麼緊張,但對象是她,那就不同了。
他料得沒錯,不超過一日,便有了明月的消息。
她的失蹤,全是杜文奇一手策劃,這件事,是杜家其中一名僕人嘴裡露了口風,因為這名僕人心中早對主子存有積怨,趁此機會想報復主子,供出擄走她的幕後主使正是杜文奇,將她軟禁到杜家位於城外十里處的郊院。
杜文奇安的是什麼心,連瞎子都知道。
「該死!」項少懷鐵青著臉,即刻親自策馬,帶著手下趕往城外,他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來得及。
真可惡!這裡到底是哪兒,兩天了。
關明月躺在床上,此刻她又餓又累,頭昏眼花,因為她已經兩天沒進食了。
原本鮮紅欲滴的唇瓣,也少了光澤,她難受的舔舔乾澀的嘴唇,這兩天滴水來沾,她好渴啊。
她幾乎是用意志力在撐著,那該死的杜文奇,派人將她擄到這裡來,依她判斷,這兒起碼離城鎮有十里。
她開始後悔沒聽貴娘的話,為了那三千兩銀子,進了杜府,為杜家老爺祝壽,彈曲獻唱。
原本以為一切都很順利,杜文奇父從頭到尾都對她十分禮遇,而杜文奇也沒有任何不軌的舉止,反倒展現出翩翩風度,並且在她面前,表現出對自己妻妾兒女的疼愛。
一開始她還十分提防,絕不單獨與他相處一室,與她隨行的袖兒和月華坊的護院,也始終陪伴在她左右,不讓她落單。
她想,只要不給杜文奇有和她獨處的機會,應該可以平安過關。
何況杜府賓客眾多,諒杜文奇為了面子,也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
直到離開杜家大宅的前一刻,杜文奇對她依然保持君子風度,沒瞧出任何異樣。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失了戒心,沒想到轎子被人動了手腳,她不知情的上了轎,哪知轎子底下藏了人,她半路人從身後蒙頭一蓋,落入了布袋中。
在混亂中,她被軟禁在房裡,雖然有專人給她送膳食來,但她一口都不肯吃,就怕那飯菜裡下了迷藥,她可不想醒來後,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被杜文奇給「吃了」。
咕嚕嚕嚕——
她餓得肚子猛唱空城計,從前日到現在,已經第三天了,她現在不但全身無力,還開始頭昏眼花。
好餓啊……
她趴在床上閉著眼,忍著空腹的折磨,直到門被突然推開的聲音,讓原本閉眼的她,猛地坐起身,全神警戒的瞪著來人。
「明月,我來看你了。」站在門邊的杜文奇,手上端著膳盤,垂涎的眼,毫不隱藏對她的渴望,嘴角也勾起色慾熏心的邪笑。
關明月冷冷盯著他,雖然此刻餓得全身無力,依然強撐起精神,全神貫注的對她投以警告,將手中的短刀對著他。
為了預防萬一,她隨身攜帶一把防身的匕首,當被杜文奇的手下帶到這兒來時,只要杜文奇想接近她,她便以自戕來威脅他。
杜文奇難掩眼中的愛慕和欣賞,就算她冷著一張臉,依然美如天仙,另有一番艷麗風情哪。
「明月,你就依了我吧,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這是何苦呢?」杜文奇將膳盤擱在案上,拿起湯碗和湯匙,溫柔對她道:「來,喝些湯,填填肚子。」
「你敢過來,我就劃花自己的臉。」杜文奇眼中閃過一抹慍怒,但隨即很快消失,繼續堆著笑,極盡柔聲勸阻。
「我若要強行要你,早就做了,到現在不碰你,也是為了表現我對你的一片癡心,好明月,要如何你才能接受我?」
「要我接受你?可以呀,讓我離開,我就相信你是真心。」
「你說這話,豈不是騙我?你離開了,就不會回來了。」
「學你的啊,你叫我喝湯,還不是故意要迷昏我。」杜文奇露出一臉無辜。「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要證明你沒下藥,很簡單呀,把那碗湯當著我的面喝下去,我就相信你。」他怔了下,端著湯,卻遲遲沒有動作,不但證明了她的猜測,也等於給自己自打嘴巴。
明月搖頭歎氣的冷冷嘲諷:「不敢喝吧?要騙人,最起碼自己先吞下解藥再來騙人,這齣戲還可以撐久點,才不會讓人笑話哪。」杜文奇臉色一僵,瞬間拉下臉,憤怒的將碗朝地上丟去,匡啷一聲,湯碗被摔成了四分五裂。
「哎呀。」她眨眨眼,笑得柔媚動人,卻又帶著輕蔑的眼神,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語氣。「這樣就翻臉了?連個肚量都沒有,哪來的真心誠意可言?」杜文奇臉色乍紅乍白,被說破了,讓他臉上無光,可說是惱羞成怒了。
「我百般禮遇你,誰知你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強來。」說著立即像飢餓的野狼般朝她撲來。
關明月趕忙閃躲,一個翻身,急忙滾下床,讓杜文奇撲了個空。
「別過來!」她雙手緊緊握住匕首,指著他警告,這行為讓他不怒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