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幾日我不碰你,是怕你手上的刀子?那是因為大爺我心疼你,不想嚇著你,區區一把匕首,能做什麼用?」
「當然有用,起碼我可以殺死我自己,免得受你玷辱。」說著便將刀鋒指向自己。
杜文奇訕笑一聲,完全不當一回事,每回調戲姑娘,對方都以死要脅,早已見怪不怪,淫淫笑著,朝她逼近一步。
「你不信?好!」她二話不說,用刀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霎時鮮血溢出。
這舉止,可把杜文奇給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住手!」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劃花我的臉!」說著作勢就要往自己的臉上割下去。
「停停停——我不過去,你別劃!」他不敢再上前,雙手猛烈搖著,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
他雖好色成性,但是對美麗的姑娘可是非常挑剔的,無法忍受那張白皙玉嫩的花容月貌上,有任何的瑕疵,這對他來說,比摔碎一隻價值萬兩黃的玉瓶還要嚴重。
「立刻給我退後!」她警告。
「好好好——我退後我退後——你千萬別傷了自己呀。」杜文奇頻頻住後退,只求她別再破壞那嬌美無瑕的雪膚,光是手臂那一刀,對於要求女人極致完美的他,就像在他自個兒心口上劃一刀,實在難以忍受。
哼,非要她在手上劃一刀才知道怕是嗎?
她火大地瞪著他,別看她外表嬌嫩柔弱,她可以放低姿態,身段柔軟得任人要搓圓捏扁,她也不在乎,可當她要硬起來時,剛烈的性子也是不輸給男人的。
「滾出去!」
「好,我滾、我滾,你別激動哪。」杜文奇一邊著急的安撫她,一邊退出門外,直到他退出了房,把門給帶上後,明月才鬆了口氣,忍不住咒罵幾句。
為了嚇退杜文奇,她逼不得已在手臂上劃一刀,雖然劃得不深,但也挺痛的。
她坐下來,將刀子擱下,拉開絲袖,白玉凝脂般的嫩膚上,那一道血口看起來鮮紅得嚇人,將她的絲袖也染紅了。
猛地,門再度被推開,讓她嚇得跳起來,心想這該死的杜文奇居然又闖進來。
「我說了叫你滾——」說了一半的話,驀地噤住。
她呆愕的看著來人,因為闖進來在不是杜文奇,而是項少懷。
第八章
「你受傷了!」他突然的大吼,把她給嚇了一跳,她還處在驚訝中,就見他鐵青著神色,彷彿想殺人似的往她大步走來。她還真被他這憤怒的模樣給嚇了一跳,來不及開口說什麼,她的手便被他一把抓住,而且他還拉高她的絲袖,瞪著那道血口。她呆住了,睜大的美眸呆愕地盯著他。
他的表情彷彿跟她手臂上的傷口有仇似的,眉頭揪緊得好似他才是受傷的那個人,讓她心口怦然一跳。
「我沒事。」不知怎麼的,看著那嚴峻的表情,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
「流這麼多血,還叫沒事!」他的口氣像吃了十斤火藥,讓她啞口無言。流很多血?她割的傷口並不深,只是表皮而已呀。流的血明明就一點點,他這麼激動做啥?奇異的是,她一點都不怪他對自己凶巴巴,反而心頭莫名升起一股熱烘烘的甜意。
他……是在關心她嗎?
他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緊張她嗎?
她沒有頂嘴,也沒有反抗,任他撕下床巾,為自己止血。
他看起來像是十萬火急的趕來救她,如果她記得沒錯,他去了南方城鎮,處理河堤衝垮的災情。
項少懷一查出她的下落,便立即帶著大批人馬直闖進來,著急地搜尋她的身影,他心頭雖揪緊,但還能保持沉穩鎮定,可但他推開門,驚見她手臂流血時,就再也沉不住氣了。
這種事,不該發生在她身上!
官差們將宅子全部包圍,同時也抓到了主謀者杜文奇,榮應將杜文奇帶進來,杜文奇見到東窗事發,嚇得雙腿跪在地上。
「是他傷了你?」火大的目光,朝杜文奇狠狠射去。
杜文奇一聽,嚇得連忙搖手。「不不不!不是我!我沒有傷害她!」
關明月看看一臉驚恐的杜文奇,再回頭迎上他詢問的眼神,點點頭,指著他告狀。「他拿刀砍我。」
這話,讓項少懷鐵青的面孔更為殺氣騰騰,讓杜文奇害怕的面孔刷下一層冰霜慘白。
「住嘴!」項少懷甩袖命令:「將他拖下去,押人大牢,本官擇期嚴厲審判。」
官差們得令後,立即將跪在地上的杜文奇拖出門外,而他淒厲的慘叫聲,也一路拖曳而去。
哼,惡人自有惡報!
明月心中竊喜,這杜文奇活該,平日做慣了欺負女人的惡行,如今得到現世報了吧?在他押入大牢之前,還賺到了他白花花的銀子,老天有眼,呵呵。
命人將一干相關人犯全押回衙門,項少懷將她帶回府,並立即請了大夫來為她包紮傷口。
坐在客房內,大夫為她檢視傷口,上藥。因為傷口不深,這點小傷她不放在心上,反倒大夫十分小心翼翼。
此時項少懷從外頭走進客房內,默默立在一旁,不發一語。
她悄悄瞄了他一眼。
從進來到現在,他的神情雖已恢復了原先的冷斂,但她依然嗅得出他的不高興。
待大夫包紮好,項少懷才開口詢問:「大夫,傷勢如何?」
大夫站起身,恭謹回答:「回大人,只是皮肉傷,並無大礙。」
「會留下疤痕嗎?」
「傷口很淺,只要按時塗抹老夫研製的藥膏,並按照換藥方法換藥,假以時日,傷口癒合後,不會留下疤痕,請大人和明月姑娘放心。」
「大夫,讓您費心了。」明月溫柔淺笑道謝。
「不敢,這是老夫該做的。」大夫又交代了幾句後,便向大人和關明月告辭。
項少懷交代僕人帶大夫去帳房領診金,並送大夫出府。
大夫和僕人離開後,房內只剩他們倆,室內突然寂靜了許多。他回過身,漆黑的眸光朝她投來,她也瞅著他瞧,不過才對上眼,她便不由自主的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