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丟臉了。
「請容我問一句,你在幹什麼?!」尉天栩抬頭望望破了個大洞的屋頂。
「如果我說散步,你信是不信?」好牽強的借口,她頭一個吐口水。
散步?!好俊的閒情。「捺不住寂寞,又想紅杏出牆了?」
「你講得真是難聽,好像我要去偷漢子似的。」杜丫丫推了推他,示意要他放手。
在文、武護衛不贊同的目光下,從不懂尊重為何物的尉天栩放下她,為她保留些顏面。
「丫丫,你想拆房子不用自己動手,住不慣我叫人再為你蓋一幢豪宅。」他冷笑著。
「謝了,我天生乞丐命。」
光這瞳宅院就逛得她頭昏腦脹,再換座新房子鐵定吃不消。
「想出去?」
「對……對月當歌,人生幾何。」杜丫丫下意識地點頭,倏地一晃腦吟起詩來。
做賊的人不會蠢到跳出來大喊——我是賊。
她是很想出去溜溜,可是打死絕不承認劣性難改,尤其在一臉鐵青的他面前,她是寧可省事也不惹事,技不如人,只好委曲求全。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咦!不對,這是她的屋簷,怎麼低頭的人還是自己?太不公平了。
可她是敢怒不敢言呀!
「我可以帶你出去。」尉天栩不願她小瞼失去光彩,縱容的一提議。
「跟你?」杜丫丫不敢苟同地擰緊五官。「我會死得更快。」
「我會保護你,不許再質疑我的能力。」可惡,她竟不知好歹。
她故意歎了好大一口氣。「你的能力得問跟你要好過的姑娘才知道,小女子眼拙,無法看透。」
文宣佑和武宣佐因她大膽言詞而倒抽了口氣,兩眼透露著被她驚世駭俗的言行震撼的驚訝。
「我會讓你試試我的能力。」尉天栩咬緊牙根,上前捏住她的上臂,「想要嗎?」
「喂,輕一點,會疼。」他真粗魯。
他氣得青筋浮動。「這點疼算什麼,等你見識到我的『能力』會更痛。」
文宣信大膽地插話建言,「堡主,杜姑娘是女孩子家,呃!這種事自有她丈夫教導,你……」真是的,他都不好意思說下去。
「閉嘴,我會親自教她。」尉天栩狠瞪了他一眼,誰敢碰她,誰就該死。
杜丫丫雙臂疼得泛出淚光。「放……放手啦!你想扭斷我的手不成?」
見她眼泛淚光,尉天栩心一軟就鬆開手,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淚滴,臉上不見戾氣。
帶著淚的她竟出奇美麗,迷炫了他的眼,心弦一發,他忍不住俯身輕舔她眼角殘存的水珠,不顧身後四道灼灼的光線。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我不是要困住你,要不是你顧忌到朋友的安危,我豈會霸道地留任你?我不要你受傷。」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的確是她的錯,是她太自私了。
固然這原非她所願,但救了人是事實,她該承擔起後果,一味的怪罪於人太不應該,即使他自作主張、鳩佔鵲巢、專制跋扈,她也只好認了。
「我已經派了人保護你的朋友,你大可光明正大和我同游揚州城,鶴歸雲不敢輕舉妄動。」尉天栩溫柔地擁她入懷。
嗄?!
文、武兩護衛用力探揉眼睛,專心地瞧著堡主微妙的表情,無法置信冷厲的他竟有溫柔的一面。
這比大旱天下雷雨還稀奇。
「真的嗎?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不用怕歸雲山莊的追殺?」杜丫丫懷著一份期待輕問。
「真的,而且我一定會陪在你身旁。」他肯定地輕擰她微翹的鼻尖。
她興奮地摟住他的頸項。「哇!太棒了,我愛死你了,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我快悶死了。」
「你……你剛說了一句……什麼?」他的心狂跳,像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微徽額。
「嘎?!杜丫丫愣了一下,不太瞭解的回道:「我快……悶死了。」
「不是這一句。」
「出去透透氣?」她不太有把握地開口。
尉天栩搖搖頭,「不是。」
那……「太棒了?」
「不。」
見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杜丫丫不自覺的心虛。不過到底在心虛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拚命地回想她剛才說了哪句話惱了他。
她偏著頭,食指放在一卜唇思索,那模樣真是可愛。
「要不要我提醒你?」
「好呀!好呀!」她趕緊點頭。
尉天栩真是氣也不是,怒也不是的瞪著她。「你說你愛死我了。」
「我?」她指指自己。「不會吧,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沒那麼厚顏無恥會向男人示愛。」
「我聽得一清二楚。」
「唉!」杜丫丫當場垮了雙肩。「這麼丟人的話,你就當沒聽見。」
「不行。」
這人真小氣。她氣得大嚷,「為什麼不行?我又不是故意要說出那句話,無心之過嘛!」
「我喜歡你的無心之過。」尉天栩用力收緊捆在她腰際的手臂,警告她,他正在生氣。「說。」
說什麼嘛!「你在強人所難,我收回總成了吧!」他真愛計較。
「你敢收回?」
杜丫丫根本不曉得他在生什麼悶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瞧他眼珠子瞠得都快爆了。
「好,我不收回,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被歡歡欺壓慣了。」
除了性別和個性不同外,他們還真是同一類人,一個用力量壓人,一個老用詭計欺人,而她是唯一的受害者。
尉天栩放柔眼光。「再說一遍。」
「說……呃,不要吧!很羞人耶!」心一緊,她驀然瞭解他要聽哪一句。
「丫丫乖,再說一次,一次就好了。」他用討價還價的方式索取一句——我愛你。
「你!你真的很羅竣。」杜丫丫羞得兩頓飛紅。「我……我……我愛死你了。這樣可以了吧!」
她說得一點誠意都沒有,故意側過頭大吼,像個調皮的稚氣小童在使性子,惹得尉天栩不太滿意地微救眉心,而一旁則傳來細細的竊笑聲。
他冷眼一凝,竊笑聲立即消失。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以後每天要對我說一次。」他撫撫她紅燙的可愛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