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羞的杜丫丫瞠大眼睛、抖著唇。「你……你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一次就好。」他好過份哦!
「是呀!一次,每日一次。」尉天栩有些得意,笑意掛在臉上。
「討厭啦!你騙我。」她氣得舉手要捶他,反被他握在手心一親。
「你說討厭的樣於真嗲,換回女裝,人也嬌俏多了,小臉紅通通的,真想一口吞下肚。」他啄啄她的粉額。
我嗲?!杜丫丫扮了個鬼臉抹抹唇。「你見鬼了,不要老是在我臉上親來親去。很怪耶!」
「恕難從命。」
一說完,尉天栩頭一迎,不偏不倚地吮上她抗拒的唇瓣,像個嗜乳的幼兒緊緊咬住,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此一景看在文宣信和武宣佑眼中,有著欣慰和擔憂,欣慰堡主有了喜歡的佳人為伴,從此心有所屬,不再孤做一生,冷笑世情。擔憂他……或說她情路不順,前途堪慮。
相視苦笑地背過身,兩個人決定留給他們一個私人空間,以免長針眼。
「尉天栩,你太過份了。」
他狂妄地放聲大笑。「想出去透氣就走吧!拖拖拉拉的,我可不等人哦!」他轉身往外走。
「等一下!」
杜丫丫生怕被丟下,急的地拉起裙擺往他身側靠去,伸出手勾住他刻意放緩的臂彎,沒有察覺兩人親見的身影相偎。
才要人家不對她動手動腳,一轉眼間,她反而主動貼上人家,實在叫人笑話她的孩子氣。尉天栩不覺莞爾一笑。
經霜楓葉不知紅,夏鳴蟬音哪過冬。在相處中,愛意無形間滋長,慢慢擴散成一張巨大的網,在兩人上空盤旋。
☆☆☆
街道上熱鬧依舊,「名勝」依舊吸引揚州城百姓的注目。以前景俊雅清秀的翩翩佳公子,今日是俏麗可人的活潑小姑娘。
圍繞在她四月的乞丐明顯偏多,他們拄著打狗竹棒不乞討,一味地盯著她,每走一步跟一步,跟得尉天栩十分不豫。
為了打發糾纏不止的乞丐,他破例地掏出碎銀丟進他們的破碗內。
「走,別再跟了。」
乞丐們征了一下停止前進,面面相覷地看著碗中碎銀,收或不收都為難。
他們為難的表情盡收入杜丫丫眼底,她深覺好笑地將臉埋在尉天栩寬大的襟口偷哭,引起他關注地挑起她的下巴。
「你在笑什麼?」
杜丫丫縮縮脖子收起笑,以免得罪丐幫。「沒……沒有,太久沒出來,興奮過頭了。」
「你喔!不過才幾大光景,瞧你一副恍如隔世的模樣,你真是悶壞了。」他帶著寵溺口吻輕點她額頭。
畢竟外頭多有顧忌,他收斂不少輕狂的動作,僅僅護著她不安份的身子,任由她在大街小巷穿梭,快樂得像出籠的小鳥。
還是自由自在的她耀眼,在人群中顯得朝氣蓬勃,連笑起來都帶著青草的味道。
「天栩,我們去逛八大胡同。」她拉著他欲去和燕嬤嬤打個招呼。
「你要帶我去娃院?」心情驟然變壞,尉天栩眼冒火焰。
杜丫丫還不知死活的說道:「對呀!八大胡同就是妓院,你去過吧!」
「去過,但絕對不是跟你。」他冷吸了口氣抑制怒氣。「你去妓院做什麼,玩花娘?」
他是去過妓院,而且算是常客,他有旺盛的需求,自然發洩在千嬌百媚的煙花女子身上,有時一夜得數人輪流服侍他。
洛陽名妓蘇宛宛便是他包下的傳妓,只為他一人掀開紅綢帳,她一再要求他贖身,願終身為妾伺候他。
「是呀!玩花……吶!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要吃人,她們全是看著我長大的姐妹,逗她們開心有什麼不對?」
「看著你長大?」他甚是迷惑。
「對呀!我娘是妓院的老鴇,八大胡同的胭脂坊燕嬤嬤,便是養大我的娘!」
剎那間恍然大悟的尉天栩輕吁一聲,原來是麼回事,難怪她老嚷著要去妓院。
「你要帶我去見你娘?」她不會像某人一般貪財吧!
「好些天沒去探望她,怕她想我想得緊,露個臉讓她瞧瞧我尚在人間。」娘嬤嬤准又是一番嘮叨。
尉天栩板起臉來教訓她。「不許胡說,你的命歸我管,輕賤不得。」
「天栩,你一向都這麼霸道、專制嗎?生死自有天定。」他想跟閻王搶人是自尋死路。
「我和天爭,你是我的,即使是老天也沒有權利從我身邊奪走你。」他不放棄地說。
杜丫丫的心悸動了一下,莫名地有一絲情像被撩撥起來。「我們非親非故,你說得太……嚴肅了。」
「非親非故?!」他噙著一抹愜意的笑容。「我吻過你、抱過你,咱們親如夫妻,你還想撇清?」
「你不要破壞我的名節,誰和你親如夫妻,我還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她不想被烙上某人的專屬記號。
她自知獨特怪異的作風難容世俗之眼,尤其是出自名門世家的規條更加死板,叫人苦悶不已無法忍受。
當然歡歡和云云是例外,她們本身是怪胎,家裡的行事風格自然有別於一般。
若說她對尉天栩沒有一點動心是自欺的行為,他的外在條件足以蠱惑人心,霸氣的眉、專制的眼、凌厲的鼻和剛毅的唇,女人很難逃得過他的勉力。
枉丫丫在心理一再叮囑自己別愛上他,兩人身份有如雲泥之別,他要多少絕艷美女都伸手可及,絕不可能對平凡的她專一。
為免日後為情所傷,她選擇不去放下心,也許將來會後悔,但是她只能用笨方法守住自己的心。
情之所以魅人,因為它虛無一物。
「丫丫,跟我回恨天堡。」尉天栩下定決心要帶她回堡。
「我在揚州待得好好的,才不要成山涉水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陽,那裡不是我的根。」
「你有我呀!我的家就是你的根。」心之所在,家也。
杜丫丫神情黯然的一笑逃避問題。「那我不是很可悲,只有你一人太孤單,我才不自討苦吃。」
她真正想說的是——我只有你,而你卻可以擁有無數個我,如果你心有別戀,我只能掩被低泣,無人可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