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離揚州並不遠,想家時我可以陪你回來,來回不過數目。」他早已設想到這一點。
「算了吧!到時你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閒工夫注意到我這號小人物。」杜丫丫帶頭沿著磚牆往八大胡同走。
尉天栩輕柔地拉住她的小手。「你不是小人物,你將會是我的妻。」
他終於說出口,以為她會欣喜若狂地投入他的懷抱,可是事與願違,她竟一副被雷劈到似地僵在原地,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住。
時間停了一刻,杜丫丫遲疑地摸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發燒。
「你不相信我的誠意?」
誠意不是真心。她睨了他一眼,「我很感謝你的錯愛,但我並不想成為你的妻子,太辛苦了。」
「你……拒絕我?」他不敢相信這個小女子有膽子拒絕他的示好。
「不要沮喪,以你的條件多得是名門閨秀搶著要嫁你,少我一人不算什麼。」
真的不算什麼,他大概貪一時新鮮,等過段日子自然會淡忘她。
尉天栩不接受她的說詞。「而你卻拒絕。」別人搶著要,若獨缺她一人也是枉然。
「天栩,我的出身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她不願有後悔的一日。
「我不在乎。」去他的出身。
「你不在乎,我在乎,被人指指點點的是我,你當然可以說得輕鬆,因為你沒有嘗過道人唾棄的滋味。」
要不是潑辣、慧黠的莫迎歡為她擋下一切異樣眼光,今日的她可能早在胭脂坊掛牌接客,當個送往迎來的娼妓,永世不見天日。
那種難堪她終生不忘,所以她憐憫出賣靈肉討生活的姐妹,甘願自個屈居鬼宅獨處。
因為忘不了那份屈辱,她趁夜摸上嘲笑過她的大戶人家,竊取金銀珠寶以示報復。
「你對我並不公平,我不會讓你遭受批評,所謂不在乎是指你的過去,對於未來的你我絕對在乎。」他心痛她的誤解。
杜丫丫聳聳肩輕笑。「我的出身雖然不夠高貴,可是我挑丈夫的眼光可是很高哦!」
「你認為我無法滿足你的需要?還是恨夫堡不對你的眼?」他的心有些受傷。
「我不求富貴、虛名利祿,我很貪心,只要一份專一的愛,而你給不起。」
想起何纖纖的存在,尉天栩頓時反駁不了。
「女人的幸福不在於富裕無缺的生活,她只要一份單純、無私的人間癡情,我真的很貪心,所以請你不要再提起這個笑話。
「屠夫也好,挑糞的也罷,就算是乞丐,只要他是真心待我,勝過與人共夫、獨守空閻的寂寥,你知道我受不了深閨寂寞,遲早如你所言——紅杏出牆。」
「你……」他竟無言以對。
兩人之間有著淡淡的疏離,他不喜歡這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心很難受,悶悶的,一口氣壓在胸口吐不出來。
他可以強行帶她回堡,但是留得住人卻留不住她的心。
「你看,八大胡同就在前面,那間最俗麗的技院就是胭脂坊。」杜丫丫故意大聲一喊,藉以衝散低迷的氣氛。
一聽到她的吆喝,八大胡同的姑娘們紛紛探出頭和她打招呼,一時之間熱絡了許多。
姑娘們一瞧見她身邊的酷爺兒,連忙回房梳妝補粉,以期得到他的青睞,來個一夜銷魂,她們無不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樓,圍在尉天栩四周媚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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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俊的爺兒,要不要到我房裡坐坐?」
「嘩,大爺,你的體格真棒,讓香兒伺候你吧!」
「去,別跟我搶,這位大爺我要了,你們慢慢排隊吧!」
「哼!小桃紅,你也太不知羞了,公子爺喜歡我的軟床,我的功夫可是最銷魂的。」
「張開腿誰不會,咱們這兒的姑娘個個比你強,還是到我房裡,包管爺兒樂不思蜀。」
一陣一陣的淫聲穢語讓杜丫丫很不舒服,以往姑娘們對上門的客人都是如此,她還不以為意地取笑她們不夠浪。
可是一看到相好的姐妹對尉天栩投懷送抱,她整個冒都泛酸,巴不得一人送她們一個掌印。
太糟糕了,她該不會來不及防備就愛上他了吧?
不行、不行,絕不能愛上他。杜丫丫猛搖著頭,瞧見芙蓉閣最美的芙蓉仙子吻上尉天栩的臉,頓時氣血往.上衝,失去理智地拉著他擠出女人堆。
往最近最安靜的雲仙閣走人,氣呼呼的她漲紅一張小臉,用鼻孔瞪他。
「色鬼。」
「丫丫,你在吃醋。」他的發現讓他的心情意外的大好。
「死天栩,你少亂講,我才不會吃你的醋。」哼!平白便宜他享艷福。
「不打自招,我可沒說是我唷!瞧你一張小嘴嘟得可掛一斤豬肉。」他著迷地啄物數下。
「我哪有嘟嘴,你不要亂親啦!髒死了,全是女人的胭脂味。」大色浪,外面親不夠嗎?
杜丫丫氣憤地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不太高興留在他臉上的點點唇痕,小手非常忙碌地擦控那刺眼的顏色,似要援掉那一層皮。
不痛不癢的尉天栩留住她的腰,低著下巴由著她醋味十足地撫弄,笑意始終未減地凝望她。
淡淡的處子風情比搔首弄姿的花娘更撩人,他不管兩人之間有多少差異,壓下她的後腦即吻住那片誘人的艷紅色,順勢將她抱坐在大腿上。
他並非有意輕薄,只是情難自制地撫上她的背,順著玲瓏曲線來回摩挲,意猶未盡地落在比一般女子結實的大腿,發出壓抑的呻吟。
那一聲粗沉的呻吟喚醒杜丫丫的理智,微燙的身子倏然跳離他的大腿,她面赧耳赤地整理被他弄亂的儀容,似喚似怨地斜梯他。
「我……我可不是八大胡伺的姑娘,以後你的手再不規矩,小心我剁了它。」
「你會捨得嗎?」尉天栩平平紊亂的氣息。「剛才的你和我一樣享受到它的美妙。」
她心慌地跺跺腳。「大……大色狼……不許你……」
杜丫丫正要大罵他無恥、卑鄙,轟然發覺自己雙腳離了地,令她又驚又愕得不知所措,卻瞥見他臉色陰冷地抽出腰間配劍,將她往身後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