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歡歡小姐從不威脅人,她只是……身體力行。
「你們饒了我行不行?我剛吃的燕窩、魚翅還梗在胸口呢!讓我消化一下吧!兩位。」
杜丫丫是吃怕了,現在連聞到味道都反胃,她有些後侮來到恨天堡,每天像豬一樣被「飼養」。
「小姐,你真的吃不下呀!」千草心想,要是她也一樣吃不下,光看就飽了。
「不要問廢話,換作是你還吞得下嗎?我胖得衣服都快穿不下了。」
「小姐別擔心,尉堡主買了好多上等布料,夠你穿到明年春天。」真的好美哦。
「小喜,小姐都快嫁給堡主了,你還加個姓氏幹什麼,討打呀!」
小喜俏皮地吐吐舌頭。「習慣嘛,千草姐姐別見怪,下回一定改口。」
「嗯!乖。」千草喜歡人家喚她姐姐。
杜丫丫托著下巴發呆,很無聊地輕踢桌腳,她覺得日子太平淡,沒有挑戰性,想趁尉天栩忙於公事,溜出去逛逛恨天堡。
她人才站起來跨出一步,千草和小喜便機伶地一左一右困住她,不讓她走出聽濤軒的內室。
「你們哪個是杜丫丫?」
蒼啞有力的聲音響起,主僕三人同時回頭。
「瞧見對方威嚴的神情,杜丫丫就知道麻煩終於找上門了。
「老夫人,你找我有事?」
尉老夫人盹了盹,臉上明顯有著厭惡和嫌棄。「你就是杜丫丫?長得不怎麼起眼嘛。」
她還以為是個傾城傾國的大美女,原來不過爾爾。
「丫丫從小吃不飽、穿不暖,所以生得醜,請老夫人見諒。」你自己都雞皮鶴顏還好意思說我。
不待人招呼,尉老夫人帶著兩名丫鬟跋扈的走進內室,不太滿意原本陽剛氣十足的臥室因堆滿姑娘家的東西,變得有些柔性。
而她身後還跟著一位清秀絕美的溺溺女子,以及看似風韻猶存,其實魚尾紋早被濃粉遮蓋的中年美婦。
一觸及梳妝台上凌亂而放的珠釵首飾尚未整理的被褥,退下還沒收拾的褻衣髒裙,令尉老夫人更加不悅。
「聽說你是妨院出身的姑娘,難怪缺乏教養,寡廉鮮恥地跟著男人走,不顧禮教。」
「我們小姐才不是無恥地跟著尉堡主,是他硬要我們陪他回洛陽的。」小喜義憤填膺地替杜丫丫辯解。
尉老夫人蔑然一喝。「哪裡來的野丫頭,恨天堡的規矩豈容你敗壞?秋月,掌嘴。」
身著月牙色衣裳的秋月走上前欲摑小喜,杜丫丫先一步賞了秋月一巴掌,誰都休想欺負她帶來的人,即使身份尊貴的尉老夫人也一樣。
歡歡說過——先下手為強,別人打你一巴掌,千萬不要客氣回以顏色,不然在大戶人家會吃虧。
「你……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我的丫鬟。」尉老夫人氣得手在發抖。
「老夫人,我敬你是長者,你分明指著禿驢罵和尚,這點影射太不厚道,枉為長者。」
「你敢指責我?」
社丫丫使了個眼神,千草立即端人參烏骨雞湯來,「喝點雞湯補補身,氣壞身子我可賠不起,實話總是難聽了些,小喜犯了哪一條家規?是因為不善逢迎拍馬,說謊話討你老的歡心嗎?」
她有一絲自卑和不安全感,但是正義感十足,為了維護小喜而勇敢、驕傲地挺起胸膛與尉老夫人對峙。
「人參烏骨雞湯?栩兒也太沒志氣了,一個小小的妓院姑娘也配食用這道膳補?」說著,她瞧也不瞧的推到一旁。
「我娘是妓院的老鴇,但我不是出賣靈肉的花娘,請你收起輕蔑口氣,以免人家說老夫人失了長者風範。」
「你……」尉老夫人直指著社丫丫。
愛煽風點八的魏貝玉在一旁幸災樂禍,她早就瞧不慣老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她如低下女子,所以這會看老夫人被損,她心中高呼暢快。
但是目前老夫人仍有約束一干女眷的權力,風吹牆邊草,那邊強勢就往那邊倒。
「妓女就是妓女嘛!還裝什麼貞節烈女,妓院裡的姑娘哪個不是管老鴇喚聲娘?」
「小姐才不是妓女,全揚州城的人都知道,不信你隨便抓一個來問。」小喜護主的大聲反駁。
「嘖!妓院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連個下人都敢跟主子頂嘴。」真是伶牙俐齒。
「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你才不是我的主子。」醜女人愛作怪。小喜在心裡罵道。
魏貞玉哪堪下人對她不敬,不假思索地一甩,滾燙的雞湯就直往小喜身上潑。
杜丫丫見狀連忙一拉,結果湯汁灑在她勻細裸露的手背和手腕上,登對泛紅起泡。
「小姐,你燙傷了。」
小喜噙著淚,輕輕扶等她的手呼吹。
千草她忙著找出藥膏為她上藥,兩人都自責不已。
「一……一點小傷緊張個什麼勁,不過破了些皮,又不是等貴的大小姐。」社丫丫有些意夕外,結結巴巴地說道。
千草掩飾不快的神色。「堡主可不這麼認為,他不會原諒傷害小姐的人。」
「我們家歡歡小姐一定會剝了你的皮熬場。」禁不住氣的小喜含淚痛斥。
歡歡是誰她不在乎,但是栩兒的怒氣可不是小事,魏貞玉心一驚,自然要找座靠山。
「娘!你瞧瞧這兩個目無尊卑的殘丫頭,竟敢出言不遜的威脅我,你要嚴懲她們。」
不樂見有人受傷的火爆場面,尉老夫人眼中有抹對魏貞玉的蔑色。「你不該撒潑。」
她是不喜歡杜家丫頭,但是看在栩兒的份上,也不願傷了人,這樣她很難向孫子交代。
人在她眼底下受傷,怎麼說都少了個「理』字。
「娘,我是替你教訓不聽話的下人,她們就是仗著有栩兒為她們撐腰,連你老人家都不放在眼裡。」
「貞玉。」她竟想把我也扯下水。「她們的確還不算是恨天堡的下入,栩兒與她雖有婚約但未拜堂,充其量是個客人,你逾規了。」
名為未婚妻,未正式行禮入門,她們就算是客,而非恨天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