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早晚的事,現在若不先給點馬威下,以後她會爬到娘的頭上撒野。」賤婢!害她換訓。
「下馬威?你何不直接拿把刀殺了我們主僕二人,省得你費心思。」杜丫丫杏眼一橫。
「你……你太刁蠻了,娘,你要為媳婦做主呀!」魏貞玉佯泣訴苦。
尉老夫人不耐煩地揚揚手,要她退一邊去,少來攪和壞事。
「栩兒叫你丫丫是吧!」
杜丫丫抽回千草正在包裹的手。「是。」
「好吧!你坐下,我們談談。」
「嗯!」談?有這麼簡單?她斜瞄老夫人身後放作冷靜的女子。
這女子是很美,但是自幼在八大胡同混,各式嬌美妍麗的女子她全見識過,比起已逝的雲仙姐姐,此女的氣質與容貌尚差一截呢!
「你和栩兒打算下個月初七成親?」
「這是天栩的意思,他希望早日迎我入門。」說穿了,他是怕夜長夢多,她會悔婚潛逃。
不知羞。尉老夫人眼一瞇,「纖纖,來,這位是你未來的妹妹。」
「呃!妹子好。」何纖纖大方的問候。
「妹子?」杜丫丫不解的偏著頭。「什麼意思?我不懂。」
「妹妹是聰明人,豈有不知之理,咱們將同侍一夫。」何纖纖嬌羞地低下頭。
原來她還有些擔心會成棄婦,但看見杜丫丫平凡的容貌後,信心突然大增,她相信只要假以時日,表哥定會厭煩平凡無奇的杜丫丫,全心愛寵她。
同侍一夫雖屬無奈,但這是身為女入該有的命,今日若沒有杜丫丫的介入,難保表哥目後不會納美妾、威脅到她的地位。
與其終日惶惶不安,倒不如接納毫無威脅性的她。
「同侍一夫?」杜丫丫英眉抖顫。「這是天栩的主意,還是你們私下商議的結果?」
如果是前者,她會讓尉天栩活得很痛苦。
「這……」何纖纖著向尉老夫人。
「有何分別?以你的出身,尉家肯要你這種女子為媳已屬天恩,休要拿喬。」
「我這種女子?」杜丫丫的聲音中有股壓抑的慍氣。「老夫人,你未免自視過高。」
「我說錯了嗎?一位妓院的姑娘妄想攀上我尉家,就要有自知之明。」尉老夫人也惱了,不滿她的不敬。
杜丫丫氣得想掀桌子。「你以為恨天堡是什麼東西,我杜丫丫還看不上眼,你留著陪葬吧!」
她已經氣得失去風度,忘了手剛燙傷地猛拍桌子,痛得她咬緊牙根,二話不說地想衝出聽濤軒,大不了她不嫁,回揚州城。
恨天堡算什麼,要不是為了尉天栩,她才不願離鄉背井來此受人羞辱。
小喜和乾草見狀,連忙拉住杜丫丫,以免她衝動誤事。
「沒教養的姑娘家,你敢瞧不起恨天堡,我要栩兒解除婚約。」敢咒我死?尉老夫人氣得頰肉顫抖。
「正合我意。」她要回揚州城繼續當她的名勝,省得遭人白眼。
「賤丫頭,不要想以退為進,這招不管用,栩兒只能娶纖纖為妻。」
罵我賤?為老不尊的死老太婆。
「好呀!你叫尉天栩去娶她呀!本姑娘不嫁了,你叫他們去陰間地府成親吧!我會包冥金去祝賀。」
杜丫丫氣得口不擇言,不管言詞是否傷人,她的個性就是如此,不會因對方是長輩而停口。
一向養尊處代的尉老夫人氣得臉色泛白,無法忍受有此劣女入主恨天堡。
「好,你滾,給我滾出恨天堡。」
「我又不是狗,為什麼要滾?我偏要用雙腳走。」她扯扯身子。「小喜、千草,放手。」
「不行啦!堡主會怪罪的。」
「是呀!小姐,你忍耐一下,尉堡主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兩個持女拚命的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因一時之氣而後悔。
就在此時,傳來救命的聲音。
「丫丫,你又任性了。」
一踏進聽濤軒的範圍,尉天栩就聽到一陣陣嘈雜的人聲,原以為是社丫丫奈不住性子,傷剛好就急著要出去溜躂,而兩位盡責的侍女在攔阻。
誰知在細微的爭論中,他只注意到一句最重要的話——本姑娘不嫁了,當下聽不到其他聲響,就嬌寵地說了句——丫丫,你又任性了。
一道嬌消粉色身影就從內室衝向花廳,他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她撲上來的柔軟嬌軀,可是令他錯愕的卻是一記火辣辣的巴掌。
「尉天栩,你去死啦!本姑娘不嫁你了。」
杜丫丫企圖繞過尉天栩偉碩的身體,直接走向正門回揚州,可身子才挪動不到半步,一隻剛毅的手倏地撈向她受傷的腕部,她當場痛得蹲下來。
「尉堡主,小姐手受傷了。」小喜追了出來一瞧,趕緊大呼。
「受傷?」他心下一緊,忘了她摑掌之事。「怎麼回事?」
尉天栩不顧杜丫丫的拳打腳踢,掀看她手腕的傷勢,心疼地接過小喜手中的藥膏和裹巾,細心而輕柔的治療著。
「尉堡主,你有所不知,她們好過份,一直欺負小姐,還要趕她出堡,差點就害小姐屍骨無存,死於非命。」
她是誇大了事實,因為在她陪同丫丫小姐上洛陽前,歡歡小姐就一再教她些小人招數,要她盡量使些小詭計、有狀就要告,話說得愈嚴重愈好。
掉了一根頭髮要說成掉光頭髮,刮破一小塊肌膚則得加油添酵的形容成體無完膚,這樣才會引起尉堡主的自責和內疚,更加疼借丫丫小姐。
歡歡小姐她說做人不能心軟,一心軟就讓人吃得死死的,想翻身都難。她小喜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不敢或忘。
「誰這麼大膽,敢傷我的女人?」尉天栩信以為真的大發雷霆。
「是……我不敢說啦。」小善裝作很害怕的模樣。
「我要你說。」
在妓院待久了,小喜的演技高人一等。
「她說……她說你不過是個堡主,要你往東不敢往西,若不聽話就廢了你,讓二少爺當堡主。」
「你這碎嘴的丫頭,竟敢胡亂編派是非,看我不叫人撕了你的嘴。」尉老夫人從內室走出,怒氣橫生的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