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隨便走走。」
「您還是先不要出去的好,外頭正亂著,東西堆滿一地,萬一絆倒了您那就不好了。」有人趕緊阻止她。
「外頭在亂什麼?」她不禁好奇的問。
「您不知道嗎?府裡正在為主人與您的婚事大忙特忙著,外頭已經連著兵荒馬亂好幾天了,一些得到消息的賓客,也早早差人送來各項稀世珍禮,堆滿前廳,還有——」
「等等!」在女奴滔滔不絕聲中,月牙泉忍無可忍的大暍。女奴嚇了一跳的這才住嘴,見女奴噤聲,她這才變臉的又問:「是那男人逕自宣佈要成親的事?」
「逕自?呃……如果您不同意的話,那叫逕自沒錯……」女奴囁嚅的回答。瞧她氣呼呼的模樣,顯然是對婚禮之事不知情了,這主子連婚事都要強迫……想想這公主還真有點可憐。
但話又說回來,眾人對這位公主的行徑也不太能諒解,主人可說是人中之龍,是所有女人都夢想擁有的男人,雖然他有時是陰晴不定了點,還帶了人見人懼的妖氣,但是這一點都不減損他的魅力,眾人都一致認為她一再拒絕他委實太超過。
然而主子迷戀她,也迷戀得讓人憤憤不平,好似天下女人只剩她一人,非她不要,非她不寵,搞得女的一天到晚逃跑,男的不分晝夜的追逐,天下大亂的結果只有苦了身邊伺候的人,這兩人身份不凡,脾氣更是不分軒輊,一個怒,一個火,他們都得遭殃的受到牽連,輕則提心吊膽侍奉,重則連命都得賠進去,這三年來不知賠了多少人命呀,唉,好想問,為什麼他們談情說愛,要他們跟著受罪倒楣?
「這臭男人,我什麼時候點頭嫁他了?他有什麼毛病居然敢自己宣告婚事,我父王同意了嗎?不用問了,我那沒用的爹怎可能拒絕?」月牙泉氣急敗壞。「哼,那男人若要娶,就讓他去娶一頭乳牛算了,要我嫁他,門都沒有!」她說得氣喘不休。
「公主,婚禮是在二十五日後,依您現在的處境,恐怕不嫁也不行……」有人大著膽子提醒她。
這下她更怒了。「可惡!他想逼嫁,無恥!」她滑嫩的柔荑拍著桌於。「那妖人在哪裡?我找他去,要他立即停止這可笑的婚禮!否則,他到時就真得娶一頭乳牛去!」
「這……您找主人……他人在風月閣裡……三天沒出來了……」被她的怒氣嚇到,有人脫口說出他的行蹤。
「風月閣!在那待三天還能做什麼?這豬八戒,永遠也不知足!」一聽到他的去處,她火得要燎原了,才幾天他就故態復萌,又開始淫蕩過生活,甚至、甚至他才剛下她的床就馬上接受新樂子,一股嚴重受傷的感覺重重的擊向她。
討厭,真是討厭!
這樣的男人憑什麼說要娶她就得嫁,憑什麼?
月牙泉氣得發抖,小手捏得死緊。她、她這回鐵定要殺了他,親手手刃這個淫魔!
*** *** ***
「讓開!」月牙泉冷冷的說,精緻的容顏上是令人懼怕的神色。
守在風月閣門外的人為難望著她,「月牙泉公主,主人進去前交代過,誰都不能入內打擾的。」
「也包括我?」
「呃……他沒特別交代,不過應該吧。」守衛說。心想主人沒特別交代,可能是沒料到避他唯恐不及的人會主動找上門。
「什麼叫應該?讓開,我要進去!」她揮手。
「不行啊……」守衛哀號,還是奮力擋人。
「你們敢攔我?」她威怒道。
是不敢啊!守衛叫苦連天。這位公主嬌貴得沒人敢得罪,這會還掛上主子未婚妻的頭銜,身份更特別了,攔她等於送死,他不想死,但也怕裡頭的主子發怒,這裡外難做;讓人直想哭。
「公主,請您別為難我了,主人進去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我們也都很擔心,但沒辦法,他的命令就是鐵令,違背不得的,否則下場淒慘啊,您菩薩心腸,難道忍心教我們去死?」守衛用苦肉計,就盼博得同情。
「那妖人三天三夜沒出來,也沒用膳?」她攏了眉。
「是啊。」守衛苦著臉。
「裡頭還有誰?」
她這一問,守衛立即指天立誓的說:「我可以發誓,這三天來,裡頭除了主人絕無他人,男的女的都沒有。」
月牙泉遽然失笑。現在是怎麼樣?大家當她是醋桶嗎?
她翻了白眼。「他一個人在裡頭做什麼?」多說無益,直接問重點。
「這個嘛……不清楚……」
「不清楚?」她臉色漸漸往下沉,因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那傢伙怎可能把自己關在閣樓裡三天不見人?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在裡頭做什麼?
事有蹊蹺,他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是不是三天前的客人走後,他就獨自一人留在裡頭直到現在?」她急問。
「沒錯,從那之後主人就沒出來過了。」守衛點頭說。
月牙泉臉色一整,「我要進去瞧瞧,你們誰也不許攔,若那男人真要發火,我擔著,保證你們不會有事。」說完,人已推開橫擋在前頭的人,一腳跨步進去。
一干人阻止不了,也不敢貿然跟進,只得雙手合掌的期盼待會別爆出大事來,但這守衛職責所在卻不敢不跟,待會若出什麼事,他還得幫著收屍……也許……他該先開口的是,要她心存慈悲,若有事請她別吝嗇花點錢將他的屍首運回老家去。
她領著守衛進到花閣內,視線在前殿梭巡一圈,並沒有看見卞無晨的身影。
「他去哪了?」狐疑的往閣內走,這裡的布幔依舊多得讓人眼花撩亂,而且多了一股古怪的氣味。
「這是什麼味道?」她擰眉皺鼻,甚至覺得頭有一點點昏沉起來,她身後跟著的守衛腳步也開始有些飄浮。
咦?這是怎麼回事?
守衛更是感到奇怪,之前這花閣內雖然常傳出異香,但從來沒有過這麼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