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輕佻,瞧著她撩人地躺臥在自己身旁,一身輕紗纏繞,紫銅鈐鐺系滿輕紗之上,只要她略微轉身移動,清亮的鈴鐺聲就會傳來。
「不喜歡這群胡姬跳的舞?」他笑問。
「哼!」她不理他。
「這可是為你辦的洗塵會,你若不高興,這晚宴豈不白辦了?」
「洗塵會?我瞧是囚禁我的慶祝會吧!」她悶氣的說。
他唇畔泛出笑意,「說得好,說得對極了!」他毫不掩飾得意的暢笑。
月牙泉緊握起粉拳,霍然起身的扯下身上的輕紗,露出由瑪瑙編列縫製而成的緊身衣,將誘人的小蠻腰和肩膀盡現後,取過桌上的犀角筷子,躍上前去,靈動的眼波朝眾人輕轉,讓在場正抱著美人喝酒的賓客無不抽氣連連,神魂顛倒地丟下懷中的美人癡望起她來。
她朝臉色鐵青的卞無晨瞥下一眼後,拎著犀角筷子,隨著樂師的鼓音,點足敲打幾下,開始旋動身子,縱橫騰踏,滿身的紫銅鈐鐺,隨之發出宛如流水鳥鳴的叮噹聲,聲聲悅耳,蜜色的肌膚更是在眾人眼前發出誘人的色澤。
眾人被迷昏了,灼熱的雙眸直盯著她綺麗的身段,這口水只怕要流滿地了,她旋動著身子,輕笑一聲,玉足一點,躍上其中一名男客的身上,水蛇蠻腰一扭,翹臀坐上了那男子的肩上,男子受寵若驚的伸手想抱上去,忽地像想起什麼,臉色一變,整個身子僵直起來。
感受到他的驚慌,她眉目斜飛,身子輕滑,直接滑進他的懷裡,這下他的身軀堅硬得跟石頭沒什麼兩樣。
誰不知這女人是卞無晨覬覦已久的對象,如今當著他的面被她如此纏上,自己必死無疑,就像那些男人一樣的下場……
啪!一雙上等的犀角筷被折斷了,原本整夜含笑的男人妖異的臉龐染上了怒氣,音樂立即停下,舞姬惶恐地就地蹲伏下來,賓客屏息,氣氛頓時緊張不已。
不久,衝進幾名帶刀武士,一人揮手,俐落的砍下那人的頭,剎那間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她還坐在那無頭的身子上,絕美的面容上滿是憤怒,深吸一口氣後,推開那無頭身子,雙足踩地,轉身瞪視著某人。
「難道你要殺光我所有的男人?」
「有何不可?」他面容陰損帶笑。
「那你最該做的就是先殺了你自己!」
「那怎麼行,我若死了,你豈不成了寡婦?」
「好,你若肯死,我月牙泉願意為你守節,終身不嫁!」她氣結的說。
他盯著她嫣紅的唇瓣,「這倒不必,因為我若死了,你也得跟著我陪葬,我不會『忍心』放你一人在人間獨自忍受孤寂的。」他冷笑。
「哼,想要我陪葬,談何容易,我可是樓蘭公主,你想要我的命,還得我父王同意!」她抬高尖尖的下顎。
卞無晨的笑容更深了。「若我開口,你父王會不同意嗎?」他含笑的將濃眉挑高成全然懷疑的角度。
絕麗的容顏蒙上寒霜。這男人不過是名商人,之所以敢這麼囂張的將她擄來,是因為他操控了全絲路的商權,也間接掐住了樓蘭的咽喉,控制樓蘭的生計,父王忌他如蛇蠍,哪敢跟他鬥,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堂堂的一國公主得受制於一個民間商賈的原因。
他自從三年前,無意間撞見她與男子在草叢裡調情後,從此莫名其妙的糾纏上她,還殺了所有膽敢與她接觸的男人,讓她生不如死,恨不得這男人消失在人間,省得處處礙她的事,限制她的自由。
「可惡!」她由牙縫中發狠的吐出這兩個宇,換得的卻是他的仰頭暢笑。
「真正可惡的事我還沒做呢,我說過,要你為這次激怒我付出代價,這懲罰將會在宴會之後,而這會我認為你並不欣賞我精心安排的晚宴,那麼,我只好提前結束,直接帶你進房去做我早想要做的事!」
她雙頰立即紼紅起來,「你膽敢對我放肆?」
「敢,我敢。」他笑得無比乖戾。
她氣得發抖,月般光彩的眼珠散發著火光,與他分庭亢禮的對峙。
但在他趨前箝住她的腰,一隻手當眾放肆的覆上她飽滿的胸,低首吻上她瀲濫的紅唇後,所有她營造出來的驕傲都蕩然無存了。
*** *** ***
「你怎能當眾羞辱我?」月牙泉被他劫進寢房,惱怒不已的朝他大吼。
卞無晨卻充耳未聞,原本繫在腰間的腰帶不知何時也不見了,讓敞開的胸膛更加肆無忌憚的橫陳在她面前。
這男人還真是妖野得教人受不了!
「吻你如何說是羞辱?要知道多少人癡等著接受我剛才給你的那一吻,你別不知好歹了。」他戲謔的一笑。
「我就是不知好歹,所以我拜託你,去找那些知道好歹的人,我清楚你男女通吃,不管找男找女都隨你,我只求你別來煩我!」她揮動著手氣怒的道。
他俊邪的容顏浮現出不悅,沉瞳細瞇,「很難,尤其在你挑動我的底限,膽敢與人私奔後,想要過清靜的生活,難上加難!」
「你!」她氣鼓的臉頰染著怒紅。「你將那男人怎麼了?」她轉而怒問。
「還能怎麼了,不就殺了。」他輕鬆的說。
「殺了?」她貝齒緊咬,咬得牙齦都發疼了。
這無法無天的男人!
「怎麼?捨不得?你有膽與人私奔就該想得到有這下場。」
「你敢殺了茲塔?他是大宛的王儲,你殺了他不怕惹怒大宛釀禍?」
他一陣冷笑,「大宛?你認為我會怕惹怒大宛?」
「你……」是不怕,這傢伙靠著財富權傾天下,即便殺了一國的王儲,恐怕對方也敢怒不敢言,說不定反而還會責怪已死的人招惹了他,死有餘辜!
她咬牙切齒起來,後侮當初不該輕舉妄動,更不該讓茲塔離開她的視線,兩人一走散,他斷無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