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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六神和天女必然的關係,難道就不是我們多想?」殷孤波怎麼想都無法接受這荒唐的事!這麼多人的存在,竟然只為了一個踩不著地的女人!

  衛央攤開掌心,與天女同樣的印記,他們也都有。「難道這還不夠清楚?我們被烙下的印,始自於她的身上。」

  「所以,你一開始就誤會了?」勝罡擰著眉,問得很不痛快。

  「在遇見天女以前,我是這樣認為,以為六神祇要投其明主,盡力輔佐便宜行,可是後來我替皇子和天朝各起一個卦,總算明白六神真正該做的事。」

  讓天女活下去,並且想盡辦法阻止天朝走下坡,甚至用盡氣力固守這股衰退之氣,才有可能重新走上巔峰。六神要做的,便是這樣的事。

  「既然天朝無真命龍子,六神傾向誰都無用。」殷孤波兩拳握緊。

  「因此,我們要助的,是能夠留下天女的皇子,也只有那人坐在帝位,六神才有機會重新替天朝拉回以往的盛世。」

  「所以你挑了承恩,因為他最疼愛天女,自然可以在登上九五這尊後,留下天女的性命。」其餘皇子,眼裡早就容不下她的存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真正說來,是一開始選擇承恩,可後來意外得知他最疼愛天女,進而順水推舟,讓六神更加接近天女。」否則,六神勢必得經過第二次的抉擇,但好在老天仍是站在他們這邊,六神入廟堂才能如此順利,甚至得了承恩和聖上兩人的心。

  「天女信六神嗎?」承恩離宮,恐怕那女人不會放鬆戒心。符華堂不認為事情能如想像中的這般輕易。

  「目前看來,仍多所顧忌。」衛央揚起眉,笑容顯得有些奇異。「因此,六神得拿命來換。」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著衛央,眼中閃過一抹火花。

  「六神救了承恩兩次,甚至還替他護住天女,按理說,是替他捨命三回才贏得承恩的心。我們也要如法炮製,讓天女欠六神。」衛央含笑,眉宇間淨是自負的神態。「無論是誰,咱六神都要和她走得相當貼身,才能在承恩班師回朝之前,真正保住他的帝位。」

  *** *** ***

  夜裡,素景數次醒醒睡睡,嚇得一身冷汗而翻坐起身。

  候在一旁的宮女聽聞她醒後的聲響,急忙上前照看。

  「幾更天了?」殿內熄了宮燈,僅有幾盞照亮腳邊的玉光,幽暗的寢宮內,此刻在發了惡夢的素景眼裡看來,更似酆都鬼城。

  「主子,再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您發惡夢了是不?」紗帳外的宮女聽聞聲響,不敢輕忽。

  素景渾身冷汗,還喘著大氣,話聲有點顫抖。「我方才……夢見四哥了。」

  「好端端的,主子怎會夢見四爺?」

  「四哥站在沙場上,渾身都是血……」素景差點要哭出來,不敢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她甚至還看見夢中的承恩,被一把長矛刺穿他的心口,而他僅是望著天,含恨而亡。

  「是主子惦記著四爺,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幾日,她過得心神不寧,心底邊兒就是惦記著四哥。算算時日,他離宮也近一個月了,眼見嚴冬就要來臨。

  「您再躺躺,別多想了。」

  素景搖頭,起身便要添衣。這夢太真實,令她無法放心。

  「備妥紙筆,我捎封信到北境去。」這段時日沒有他的消息,素景有些氣惱四哥的心狠,就連十二弟也抱怨,不明白怎會無人捎個口信給他們。

  她提筆就寫,平日娟秀的字跡此刻微微發顫,顯然還未曾從那場惡夢中回過神來。書寫完後,將信口封了蠟、還上了印,交給侍候的宮女。

  「把信拿給十二弟,請他把信交給兆逢恩,命他將信傳到北境,盡快交到四哥手裡。」以兆逢恩百夫長的職務,以及他與四哥走得親近的模樣來看,這個差事交給他辦,應當是不會出錯。

  「奴才天亮就去十二爺那兒,主子就別掛心了。」

  「還有,把前些日子準備好要給四哥的大袍也一併送上。」素景心裡總是那麼不安,吩咐完後,坐在玉階上吹著冷風。

  宮女將大袍罩在她的身上,甚至抱來暖爐擱在她的身邊,就是為了驅趕外頭的寒氣。

  明月尚未落下,天幕暗得不見任何光彩,唯有那微弱的光線,成為絕無僅有的指引。

  素景的心情依舊惴惴不安,一逕沉溺在方纔的惡夢中,甚至忽略掉宮簷上那一閃而過的黑影。

  隨即,風中夾著細微的震盪聲響,一枝黑箭凌空劃破,眨眼間,不知從何而來第二枝銀箭射箭穿黑箭,落下時正巧穿透飛鳥,鳥兒在素景的腳邊換氣,嚇得她臉色發白,心跳猛烈。

  她抬頭,四週一片靜謐,不見有任何人闖入的蹤跡。可那兩枝箭,一枝確實要致她於死,若不是隨後又飛來另一枝銀箭擊偏它的方向,只怕箭矢定會直入她的心窩,絕對不是這只多義性兒喪命。

  素景十指交握,拼了命的隱下心口的激盪,更不敢如來侍衛。四哥說過,她所有的澮皆要謹慎再謹慎,不可草率行事。

  鳥兒在階上隱隱顫抖,亟欲拍翅飛去,素景見此狀於心不忍,便將鳥兒揣入懷中,企圖救它一命。

  直到艷白色的身影再次回到玉宮內,伏在宮簷上的身影才大膽地起身,看著靜謐無人的玉宮。

  符華堂的手裡握著彎弓,秀美的容貌帶著一抹戒備的神態,盯著方才刺客離去的方向,卻沒有向前追去。

  衛央說得沒錯,這朝廷真有人欲置天女於死地,恐怕也是那些心懷不軌的皇子們,見承恩離宮才敢大膽行刺。

  若不是自己伏在天女身邊已有多日,恐怕那枝黑箭早已沒入她的體內,絕對不是那只路過的無辜飛鳥。

  「嘖,算她命大。」只差一點,她就要命在旦夕喪玉宮內了。符華堂哼了口氣,眼中沒有半點倦意,這樣連日夜守對他而言,壓根不怎麼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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