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謝謝你特地提供書給我,但是能不能請教你,夾在書裡頭的西作,是不是你家小朋友畫的?」這一次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單薇雅就先發制人的搶白。
她逛過屋子,確定房子裡只有住著他,所以那張幼稚園級的畫作,絕對出自他的手。
「……誰允許你看那張畫的?」哈哈!果然是他畫的。
聽出他咬牙切齒的低沉口吻,她笑得水眸徽瞇。
「學長,是你夾在書裡頭,我翻書時一定會看到。而且不只一張耶,不知道是誰家的『小朋友』畫的。」她很刻意加重小朋友三個字羞辱他。
「……你這算是知恩不報嗎?」
「哪有?學長,我有謝謝你提供書給我啊。」她努力抿著唇,不讓笑意被他發現。
「是嗎?」半晌,那頭傳來他低切的笑聲。
「學妹。不用客氣,我也覺得應該要好好補償你……」
「你不可以再踏進我的房間,不可以碰我房間裡的任何東西!」她急忙道,很怕等到她回家時,她的家已經毀在一個名為學長的惡魔手中。
「那麼激動做什麼?我只是要跟你說,我房間在三樓閣樓,打開電腦,密碼是你的生日,進入檔案夾,挑選……」季成灝劈哩啪啦地講解起來,單薇雅沒有辦法聽得很仔細,她的思緒恍若一直定在「密碼是你的生日」這七個字上頭。
為什麼他的密碼要用她的生日?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生日的?
「單薇雅,你到底聽見了沒有?」
「……」她有點不知所措地瞪著話筒,思緒還在停格狀態中,但是她還是聽見他好心提供了交流課程的重點,和接送她上下課司機的事……等等,他們剛才不是才在互嗆,為什麼下一秒,學長就突然變得這麼好心?
季成灝根本不管那頭的女人在推測什麼,掛上電話後,神清氣爽的臉上揚著和煦笑意。
沒錯,她,就是應該這個樣子,敢嗆敢說,這才是她。
對季成灝來說,母公司派遣的整頓工作對他而言,簡單到令他覺得羞恥,於是他提出更多課程供子公司的高階主管共同參與。
伊凡瑟絲美容美妝集團旗下經營各式彩妝和保養晶,在美國擁有自家的生技研製公司,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經在美國站穩時尚版圖,如今更打算進軍整個亞洲市場,推出主打亞洲的商品。
而這個任務,他將要交給台灣子公司負責。
於是乎伊凡瑟絲台灣子公司底下的所有高階王管,莫不哀鴻遍野。
而季成灝三兩天就搞定工作,天天準時回家擬定回報母公司的亞洲區整頓計劃,一切準備就緒後,一個月也很快過去了。
將不離身的鋼筆插入她房內書架上的某本檔案夾,整理好行李,他毫不留戀地離開住了一個月的臥房。
因為他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回來,不必急在這當頭離情依依,況且對著房間不捨,有什麼用?
拉著行李來到玄關,回頭看一眼眼前的典雅小房,他笑得自信。
不久的將來,他絕對會人工這裡。
第2章
當單薇雅回到睽違一個月的愛窩時,儘管身軀疲憊,內心卻是豐盈的。
拖著行李箱經過管理室時,她取回寄放的備份鑰匙,打過招呼,寒暄幾句之後才回到樓上。
門一開,熟悉的香氣襲來,她快步入內,遠遠便察覺有抹光芒投射在玄關牆面上,她疑惑地踏進客廳,見客廳的矮几上頭擱著一瓶彈珠汽水。
「彈珠汽水?」學長怎麼會知道她喜歡這個?
她欣喜的拿起軍綠色的剔透瓶身,瞥見底下壓了張字條,抽開一瞧——學妹,不用太感謝我,記得我就好。
——季成灝單薇雅不解地看了好半晌,無法理解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用太感謝?是故意要我記得打電話感謝他嗎?」她滿臉疑惑,喃喃自語。
「學長做了什麼要我感謝的事?」這一個月來,學長不過也就打過那麼一次電話給她。之後她光是忙受訓就忙到翻,還好學長幫她準備了一些簡易的食材、足夠的飲料和厚厚一疊的資料,讓她還應付得來……好吧,晚一點打電話給學長好了,她家裡的電話應該有記錄下撥出號碼才對。
她拖著行李走到房門口,很自然地推開門,下一秒卻頓住。
水靈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瞪著房內,萎時覺得自己走錯地方,這房間……只能以窗明几淨、有條不紊來形容。
而她,向來是和這兩句成語八竿子打不著的。
想了下,她關上門,退罔房外,打量著房門。這不是她原本的門……學長說踹破了她的門,所以,這扇門是他已經要人換過的?
再次推開門,瞪著熟悉的床和書桌,配上淨致的地板,沒有任何堆積物……原來她房間的地板是有花紋的?
恍神祇有一下下,她又拉開衣櫥,淺藍、水藍、深藍……的套裝、裙裝、褲裝……
「不會吧!學長居然還幫我洗衣服?」她失去控制地抱頭尖叫。
天啊,太誇張了吧,不是眼他說不要進她的房間,不要動她房間的東西嗎?
所有的書籍和雜誌、資料現在全都整齊陳列在書架上,原本覆蓋地板、書桌的衣物則全被洗得煥然一新,掛在她的衣櫥裡。
她顫巍巍地拉開衣櫥底下設置的抽屜,發現她的絲襪一件件卷摺得非常整齊,而之前已洗好。只是髓意擺放的內衣,則被分門別類的疊好。
她倒抽口氣,從頭麻到背脊——「太扯了!」太過份、太過份了!單薇雅垂臉跪坐在地,長卷髮垂覆在臉,閃動復仇光芒的水眸狠冷瞇起。粉拳握緊。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
曼哈頓的凌晨四點鐘,電話鈴聲驟響,不過才響起第二聲。
立即有人接起。
「喂。」輕滑的嗓音相當好聽,不過份低沉,甚至噙著柔淡笑意,恍若早已恭候多時,半點疲憊皆無。
「……學長。」面對這樣沉穩且清醒的嗓音,單薇雅報復的快感瞬間消弭得半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