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明明算準時間惡意騷擾的,為什麼這時間他沒在睡覺?難道是時差問題,所以他剛睡醒又或者是還沒睡?
「學辣,打電話來感謝我?」季成灝懶懶倚在沙發上,笑得幽邃黑眸微亮。
「……學長,我不是說了,我的房間不要進去,也不要碰裡頭的東西?」她的抗議好薄弱,半點殺傷力也沒有。
「這一點,請你務必體諒,你的房門被我踹破,根本關不上,我只要一回家,就會從門縫看見裡頭的一團亂,那團亂……真的會把人搞到腦神經衰弱。
「說著,他無奈歎氣。
「學妹,你的習慣要改一下。」
「我——」
「搞得那麼藍仿什麼?換點顏色好不好?」
「我——」
「還有,女孩子的習慣要好一點,褲襪不要沒洗亂丟,洗好的內衣也要整齊疊起才不會變形。」被一個不熟的男人這樣教訓,單薇雅很後悔自己幹麼打電話自取其辱!
「你怎麼可以連我的……內衣都幫我整理!我自己會整理,只不過是最近比較忙一點,又忙著要出國培訓——」事情很多很雜,忙得她暈頭轉向,不要把她說得好像是很髒很不衛生的女孩好不好!
「是嗎?」他頓了下,噙著享受的笑,寓意深遠地說:「那麼,趁這兩天還沒到公司報到之前。好好休息吧,接下來你大概會更忙。」當業務的要是不忙,那不是完蛋了嗎?單薇雅不以為忤,「學長,那些不重要,我只是——」話到一半,她非常不得已地打住。
她的報復騷擾電話半點效果都沒有,甚至還搞得自己詞窮,找不到藉口盧他……她怎麼會這麼沒用?
她下頭時差帶來的疲憊,怒力撐著不睡,等到那邊凌晨四點,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是怎樣?想跟我道歉?道歉不該在這麼晚的時候打電話打擾我,半點電話禮儀都不懂嗎?」季成灝懶懶幫她接了話,淺笑兩聲後,非常寬宏大量地說:「沒關係,因為是你,我可以原諒,你不用介意。」去、你、的!一個月前,是誰凌晨三點打給她?到底是誰不懂電話禮儀?他敢說,她還不敢聽咧!
「學長,抱歉,佔用你的時間,打擾你了,再見。」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快快退堂,免得被氣到吐血。
「對了——」
「再、見!」喀的一聲,她堅決掛上電話。
季成灝淺噙的笑意,弧度愈發明顯,最後化為低低的笑聲。
「學妹,我們很快就會再見。」她聽不到,沒關係,話,他已經說了。
非常急速,像是轟炸機的聲音,由低頻飆升到高頻,最後化為教人緊張萬分的急促音樂。讓單薇雅從睡夢中驚醒。
「這是什麼聲音?」她驀地坐起身,搞不清楚聲音打哪來的,沒一會,她手機裡也傳來音樂聲,從床頭櫃撈起一看,發現是自己設定的鬧鐘,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
依公司規定,她在家休息了兩天,預定今天上班,因為鬧鐘被學長砸爛,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她又忙著整理今天上班要用的資料,忘了去買新鬧鐘,逼不得已只好暫時用手機鬧鐘替代。
關上手機鬧鈐,那可怕的音樂還在持續中。
「該死,該不會是隔壁鄰居吧?」她掀起被子眺下床,卻突地發現,聲音竟是從客房裡傳來的。
扭開客房的門,瞥見床上擺了個奇怪的黑盒子,而黑盒子上頭有面立起的靶,音樂就是從黑盒子傳出的。
她立刻把盒子拿起來翻看,卻死都找不到開關,那奪魂樂愈唱愈急,搞得她神經愈來愈緊繃,突地,家中的電話響起了,聲音更加吵雜,她趕緊把盒子丟下,衝到客廳接電話。
「喂!」電話那頭回應她的是好聽愉悅的笑聲。
「……學長?」會笑得那麼心機的男人,除了他,還會有誰?
「學妹,早。」忍著用髒話問候他的衝動,單薇雅大聲問。
「學長,客房裡有個會傳出音樂的黑盒子,到底要怎麼關掉?」
「啊啊,對了,那天你打電話給我,我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可惜你急著說再見,我來不及說。」
「那現在就快說呀!」她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那是我要賠償你的鬧鐘,是日本最新設計,我特地為你找來的。」
「嗄,那是鬧鐘?要怎麼關?」
「跟你的懶人鬧鐘是一樣的,只要用附贈的槍打中盒子上方的靶,靶倒了,聲音就會停止.」
「那槍咧?」
「應該在房裡,你去找找吧。」哇哩咧!這次,單薇雅連再見也不說,直接掛掉電話,只因她現在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學長在報復她!
鬧鐘何時下響,為何不是在她回台的隔天響,而偏偏選在她上班的日子響?
一定是他先設定好時間了!他也是交流的幹部,一定知道公司制度,所以故意調整好鬧鐘,就為了要讓她嘗到那天他被鬧鐘吵醒的下快。
太卑鄙了!這人怎麼那麼小心眼?這樣整她,很快樂嗎?
她內心狂罵,加快手下找尋的動作。卻依舊找不到他說的那把槍,最後乾脆用手直接把靶面壓倒,聲音立刻停止。
「呼……」鬆口氣地倒在床上,她很沮喪的發現自己一大早就被鬧鐘搞得緊張兮兮。實在有夠蠢。
不對!笨死了,還找什麼槍,直接砸了不是比較快嗎?
這念頭甫生出,她立刻又用力搖搖頭。如果她也這麼想,那她不是跟學長一樣惡劣了嗎?
她才不要跟那個小心眼男一樣,絕不!
「啊哈,薇雅,你遲到了。」為了處置那該死的鬧鐘,單薇雅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繩子,把盒子跟靶緊綁在一塊,才趕緊著裝化妝,衝到公司。聽到上司急召,又衝到經理辦公室。結果沒見到經理,反而見到趙非艷。
「非艷。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用手拂去額上細汗。
「我來找子玄,可是上頭說今天要上任的執行長搭機抵達了,他去接執行長。」坐在候客沙發上的趙非艷,邊嗑著男友宋子玄為她私藏在辦公室裡的捲心酥,邊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