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妻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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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我礙著你了嗎?」蹙著一雙秀眉,淳臨滿臉愧色。「我……我先回去,待你有空,我再過來。」低垂著臉兒,她匆匆起身。

  終於鼓起了勇氣踏出臨安居,她懷著期盼前來,卻沒料到會打擾到他。

  該滿足了吧……至少看了他幾眼。

  「我閒得很。」及時拉住她的腳步,他勾起微笑。「方纔拔草都拔悶了,我正想找個人談談話,你留下陪我可好?」

  一句溫言詢問,即時安撫了她繃緊的情緒。

  她抬眸望向他,絳唇掀起了恬恬淺笑,無聲點了點頭,她任他溫熱的大掌隔著衣袖,牽她坐下。

  「這裡的海棠,都是申哥哥親自栽種的嗎?」她輕問,看他一身布衣韋帶的裝束,若非早已知曉他是這裡的主子,驟然一看,可真像個花匠。

  「是的。」

  她蹙起了眉心。「那……你不會很辛苦嗎?晨曦未露便得起來早朝,辦完公回來還得打理這麼大的園子,你不累嗎?怎不找人代勞?」清脆若鶯的嗓音,有滿滿的擔憂。

  她的一臉關切煥出了他的笑顏。「你知道嗎?假手他人種植得來的花兒,它們不會有『心』。」

  「心?」眉間更添疑惑,她不懂他的說法。

  「我一直認為花卉是最有靈性的一種植物,它能懂喜怒哀樂,得全心以待才能換來它的芬芳吐艷,若是無心培植,只能換它數日艷色,在此過後,別說花香衰退k就連顏色也黯淡下來,因此我堅持親自照料它們。」

  「那到了凋謝的時節,你不就很難過了?」縱使萬般盡心,可花開得再美再艷,終究還是會有枯竭的一天。

  「難過?那倒不。」他輕笑,俊容爽朗。「我懂『化作春泥更護花』的道理。」只要花兒曾在他慇勤照料下怒放嬌艷,他已心滿願足。

  「我沒想過申哥哥是這麼懂花愛花。」玉容漾出恬笑,她清麗的眸裡有迷濛的崇拜,由衷道:「更想不到你會這麼堅持親手打理園子,你好厲害。」

  讚美的言辭教祺申挑起了眉。「你不覺得無聊?」他知道很多人在暗地裡如此議論自己的作為。

  「怎麼會?」乍聽他似是貶損己身之言,她不禁睜大了美眸。「雖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志趣,那怎能稱之無聊?只要做好正事就行了,而且申哥哥已經做好本分了呀,你是禮部侍郎,身居要職,閒時蒔花有何不妥?」她的語氣不覺摻了絲激動,不平他把全盤心血付諸「無聊」一詞。

  對他的崇拜之情向來懸若日月,她不容他妄自菲薄。

  略帶倔氣的眼眸依然美麗,而她不以為然的語調,讓他首次領教她有別於一般女子之處。

  並非盲目地順應規範,她也有她自個兒的想法。

  上揚的俊美嘴角,彰顯出他愉快的心情。「臨兒,英雄所見略同,你所說的和我認為的如出一轍,終日浮沈於功名非我所願,能有些志趣,這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盡了本分,便能無愧,當初要不是盡心考取功名,他想阿瑪也不容他如此放肆的。

  「那你呢?除了琴棋書畫外,還有別的志趣嗎?」他忽而一問,突來的心思讓他不自覺地想更瞭解她。

  「我的志趣?」他也會對她的事感興趣嗎?

  「我只知你琴棋書畫皆是第一等。」對她的瞭解僅限於此,而且那全是無意中從旁人口中得知的一些軼聞。

  那實在是太過誇獎了……她暗付著,臉上的笑容顯得有絲無力,知道別人是如何將她的才能誇張其辭。

  「我的志趣……那是你一定想不到的。」她目光閃爍,朱唇抿著神秘的笑意。

  像她這樣溫婉嫻靜的女子,會有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志趣?

  他的好奇心被挑起了。「那是什麼?」

  「舞蹈。」俐落兩字,告知了她鮮為人知的志趣。

  「你會跳舞?」他面露訝異,萬萬想不到一個知書達禮的皇女,居然懂得這種市井之技,甚至是在皇族眼中的低下技藝。

  她點點頭。「你可別告訴別人喔。」

  「我會守密。」他立刻答應,不禁又問:「打哪兒學來的?」別怪他對此太過好奇,實在想不透深居宮闈的她,究竟如何學得舞技?

  「那是額娘教的。」提起額娘,她的笑容更添甜美,憶起從小便看著額娘閒時起舞的曼妙麗姿,她神往不已,因此常賴在額娘芬馥的懷裡,軟聲央求她的教導。

  「原來如此。」他也沒想到淑妃懂舞。

  「這個也要守密。」她甚為緊張地要求他。她差點忘了額娘的隱諱。

  讓他知道是一回事,被別些人知道,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我答應你。」看出她避忌的神色,他應允得乾脆,不再探究些什麼。

  「申哥哥是什麼時候開始種花的?」她對他蒔花的志趣還是很戚興趣。

  他皺眉沈吟,思索道:「大概……是十歲的時候吧,我喜歡上海棠之美,就央阿瑪辟了這塊地來種海棠。」

  「除了海棠,你還會種別的花兒嗎?」

  他釋出了笑。「我獨鍾海棠。」溫煦的目光透著堅定,他沈穩的嗓音又摻著一抹固執。

  對花兒都已這般專一相待,那感情呢?他也是這樣專情獨愛著淳頤嗎?

  難以遏抑的聯想襲上心頭,迅速得教她措手不及,她心口倏然窒悶起來。

  突然斂起的芙容引起祺申的關注。「在想什麼?」是他瞧錯了嗎?怎麼她眼底……有若隱若顯的苦澀?

  挪回游離的視線,她眉心仍凝著淡愁。「我在想……你累積了那麼多年的種植經驗,可有想過把這一切編纂成冊?」抑壓了心坎的愴恍,她勉強恢復笑顏,繼續與他談笑風生。

  看她重展歡顏,他不覺釋懷了繃緊的心胸。「沒有這樣的念頭。」

  「那十年以來,你可有留下一點關於種植的心得?」

  她的殷殷探問讓他羌爾。「是有記錄下一些手簡,可全都是隨手寫下的,凌凌亂亂的沒個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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