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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這也是為你好。」他笑咪咪的提醒,「你想啊,如果回了公主府,就會有別人脫你的衣服,你的身份就要曝光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曝光。」她冷笑。若不是因為他,她何必當這個駙馬?

  「對,其實我也不在乎。」他重新端起酒杯,悠然自得的樣子。

  惱恨地咬唇,她知道他的話裡的意思。一旦她身份曝光,他也不必維持假象,大可隨意操控心藍等人的生死,他不在乎的是這個!

  「把酒給我。」她從座位上坐起來,掙扎著去奪他手中的那杯酒。她現在想用酒麻痺自己,讓自己醉去,就不用再跟他說話,也不用再看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他卻將手臂舉得高高的,避開她的手,神色一變,「這酒你可不能喝。」

  「千金購得?世間罕有?」她嘲笑他的小氣。

  他頓了頓,卻笑道:「你看這酒的顏色,碧綠澄澈,看似很美,裡面卻都是毒藥,你信不信?」

  「不信。」她咬牙切齒。

  他笑道:「我的話,你大概從來都沒信過。」

  「因為你從來不值得我信。」她閉上眼睛,放棄喝酒的念頭,他卻伏了過來,低聲說:「若你想醉,其實不用那麼麻煩。」

  深吻,吻進她乾涸的口裡,沒有酒意,只有灼熱的火焰,攪動起她試圖變成死水的心湖,將那裡攪得波瀾壯闊,天地變色……

  *** *** ***

  那日之後,白佳音就被迫住進寧王府。

  慶毓坊的事情每天都會由孟豪或其他手下帶消息來,趙玄宸並沒有阻撓她與外界的溝通,哪怕是公主府派人來詢問病情,只要她願意,都可以順利地見到所有人。

  只是白佳音一直在懷疑,趙玄宸在她的身邊暗中安插了眼線,無論她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已在他的監視之中。

  她一直沒有機會去問心藍公主,類似那次的刺殺行動會不會還有,也沒有問趙玄宸,他是怎樣化解那次的危險。

  只是有一次,她沉吟著剛剛開口,想問他關於當天的細節,他卻一句話將她擋了回來。

  「你不想牽扯進來吧?若不想,就不要問。」

  「你會殺了背後的主事者吧?」她咬著唇問。因為這件事跟自己有關,她還是希望後續不要發生任何的殺戮和流血。

  他卻莫測高深的微笑,「你應該知道外面人是怎麼談論我的,若我是個善人,他們不會叫我佞王。」

  這一句話就叫她的心涼了下去。

  果然,過不了多久,她聽到孟豪無意中提及京中有數員大臣無故遭到貶黜和殺害,皇都中皆傳說這次寧王下手跟之前遊獵中的意外遇刺有關。

  她焦急地打聽心藍公主有無被牽連其中,結果答案是否定的。

  難道趙玄宸還沒有將這件事情懷疑到心藍公主的頭上?

  不該啊,以他的精明,以及現在禁錮她在王府中的舉動,早就該將心藍公主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了,但是,他遲遲沒有對心藍公主下手是為什麼?還在念著骨血親情,給對方最後一點餘地嗎?

  疑惑,卻沒有答案。

  好不容易,她的腳不那麼疼了,這一天趙玄宸又正好入了宮,她嘗試著走出那片被他圈出來給予她養病的寧靜小院,一步步向王府外走。

  起初沒有人阻攔,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喚一聲「駙馬」,但是漸漸地, 當她越來越逼近到王府門口時,她明顯感到身邊已經有人跟隨。

  知道她距離大門口不到七、八丈,有道人影忽然擋在她身前,伸臂阻擋,「駙馬,請留步,王爺有令,駙馬受傷未癒前,不得出府。」

  她的眸光如星子般明亮,直視著那個人——侍衛長胡清湘,淡淡問道:「王爺是否說過,我是他的犯人,若我出府一步,就地格殺?」

  胡清湘遲疑了下,苦笑道:「當然沒有,駙馬是王爺的貴客。」

  「那就請不要擋我的路。」她繞過他,繼續向外走。

  胡清湘再度阻攔,「駙馬,請不要讓在下為難,王爺的脾氣,駙馬應該知道,如果他怪罪下來,在下吃罪不起。」

  她頓足看了他半晌,問:「你幫他殺了很多人嗎?」

  胡清湘一愣,沒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白佳音繼續注視著他,「若你殺過人,那麼今日為了阻止我,也可以殺了我,否則,我不會留下來。」她再也不停留,直接走到王府門口。

  胡清湘在後面大喊一聲,「關門!」

  「誰敢?」白佳音驟然動怒,凜然喝道:「我好歹是公主的駙馬,私自拘押也是觸犯天雀法律的吧?今日誰要是強留我在這裡,我即刻就自刎在門前,你們可以試試看,我說到做到!」

  她的樣子嚇住了看守門的家丁,沒有人再敢關門,倒不是因為她的身份,畢竟在天雀朝中,誰都知道寧王才是最大的那一個,但是近幾日王爺將這位駙馬帶回府內,細心診治的事情早已在家奴中傳開,人人都知道王爺對這位駙馬的態度很不一般,生怕開罪了「他」也是開罪了王爺。

  白佳音卻知道自己這一下雖然唬住了王府中人,但如果趙玄宸回來,自己一樣沒戲唱,於是她趕快出了府門,頭也不會地向著慶毓坊所在的南市口大街走去。

  終於出了那座氣勢恢宏的王府,她的心情好了許多。這些天悶在那座小院中,頭上只有四方天空可以看,每日裡還要忍耐他來看她時的種種厭惡和反感。

  他天天親自為她的腳上藥,幫她按揉,那動作越是輕柔,她就越是抗拒。

  她不喜歡看他對自己溫柔,因為她認定那都是虛幻的假象,她的眼前總是浮現著他一身浴血時依然冷笑的神情,那些踐踏人命的警告,也讓她無法將他再視作一個可以傾心信賴的人。

  所以,即使他將她呵護於掌心之上,又怎樣?他擅長演戲,無論是當年的乞丐,還是現在的寧王。從他的臉上、他的口中,幾時能看出、聽出幾分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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