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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撥開她已經濡濕的額前散發,他扶著她的腰肢,魅惑的笑著,「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騙了我?」

  「什麼?」她含糊的回應,大腦已經無法運轉。他在問什麼?她又騙過他什麼?

  「關於你已經嫁人的事情。」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那被痛苦和極樂折磨著的壓抑表情,並不是一個經人事的女人所該有的表現,他相信她是騙他的,她不可能嫁人,不可能成親,因為他已經斷定她在這三年中和他一樣在等待。

  靜靜地等待,即是暗夜中一直看不到半點光明,卻心猶不死。渴望著,盼望著……這一剎那的天地交融,休戚與共,生死相同!

  他重重的侵入她的身體,不帶一絲柔情,一貫有的強硬迫使她忍住疼痛,接納他的全部。

  她喘息著,本能的想抗拒,卻因為他密密的貼合,無法離開他半寸。

  人生已經冰冷了二十年,只有這一刻的她才像是活著,不,這也不是活,倒像是墜入谷底,又像是升上雲端。

  全身都如火焰般燃燒著,撕裂著,像要燃燒殆盡一般,但是激昂的律動又在一陣陣地提醒著她的神智,告訴她這裡不是天堂,不是地獄,此時此刻,她只是在他的懷抱中,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第8章

  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丟了矜持、禁錮,交了身、付了心。

  白佳音睜著眼睛,看著頭上那依舊燦爛的顏色,似乎每一抹都像是他的笑——妖而惑人,魅而空靈。

  纏在身上的,有絲綢,有彼此的衣服,偏偏沒有半點保暖的作用,所以她只好將身子再蜷縮得緊一些,以求溫暖。只是這一縮,最終卻又投進他的懷中,只因為在那裡才有她最需要的熱度。

  他低低地笑著,手指隔著紗,還在輕輕撫摸著她的肌膚,因為這曖昧的觸摸而別有一番撩撥情慾之意。

  「佳音……這樣叫你可以嗎?總覺得有些怪,還是喜歡叫你『白大小姐』。」

  他貼在她的頭頂,輕聲說:「多謝你肯抱著我,我第一次覺得被人這樣擁抱是如此的幸福。」

  她呆住。這個妖孽又看出她的心思,而且竟然還搶去她心底要說的話?這些話,應該是她這個女人說的,但被他說出來,卻有一份悲涼之意。

  「一定有無數女人抱過你吧?」平靜後,她想起心藍公主對她的提醒——他有女人,一定有很多,只是她從未見過。

  他的唇,隔著綾羅綢緞貼著她的身體,那熱度竟然可以穿透。「我的確擁抱過她們,但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擁抱我。」

  這該是怎樣的認定,他給予她一個遠不同於其他枕畔人的地位。這算是什麼?是一塊安撫她不安之心的定海之石?還是一道封鎖她心底妒意的封印?

  「你的病……已經好了?」她遲疑地問,試著轉移話題。剛才他還那麼虛弱,一轉眼,已經可以跟她陷入如此的激情纏綿之中。

  「這病來的快,去得也快,只要喝了那毒藥,就會生龍活虎。」他微笑。

  白佳音再度狐疑道:「你這是什麼病?」

  「需要以毒攻毒的病。」

  這坦坦白白的話,輕輕巧巧地說,背後卻是驚人魂魄的答案——原來那不是病,而是中毒。

  「幾時?誰下的毒?」她瞪大雙眸,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

  「當年我剛回天雀時。下毒的人……已經死了。」

  那驚心動魄的過去,也只在他的口中這十幾個字裡,草草帶過。

  「為何?」她的心依然糾結,似是在為他痛,更是為自己痛。

  「為何?」他複述著她的問題,一笑道:「因為這不是屬於我的天下。」

  再不用問了,她的指尖已經冰涼,她最不喜歡聽的故事,就在他的答案之中。皇室之內真的沒有骨肉親情可講?只充滿了陰謀、冷血和殺戮?

  若真的如此,她還真是羨慕自己只是出聲在普通的商戶之家,姊妹之間雖然沒有手足情深到可以蜷窩在一方小小的被窩裡,說著知心的體己話,但心中對彼此的關心,卻是毋庸置疑的。

  實從發現他服毒治病起,這個念頭就已經在心底不斷地盤旋過,只是她自己怕這是自己的一相情願,而非事實。

  他沉默了,但並不是為了躲避她的問題,而是慢慢地坐起,幫她查看了下腳上的傷勢,問:「腳還疼不疼?」

  她這才想起來,已經有好一陣沒有感覺到腳疼了,也不知道他之前為她抹上的那劑涼藥是什麼靈丹妙藥,居然有如此奇效。

  「以後不要再任性了。」他伸臂攬過她,「除了我,還有誰會為你心疼?」

  那輕哄的語氣,彷彿在對一個小孩子說話,就是這樣的語氣,讓她惶惑得連最後的防線都要消融。

  除了他,再沒有人了。父母不在身邊,即使在,也是把她當做堅強的女兒。妹妹又是個粗枝大葉的傢伙,幾時為別人著想過?

  真的除了他,再無人。

  只因為這一個『除了』,這一個『再無』,她癡心等了三年,執著地來天雀追查線索,最終……為他淪陷在這斗室之中。

  但她的心,那株冷絕了許多年,深埋在萬丈雪峰下的孤獨花朵,卻好像從今日起,曼麗盛放了。

  往事白駒豈堪追,左宵酒,金晨淚,和就花香也暖杯。自始那夕風月夜,終落得,衣帶寬瘦骨。心暖情昧。只恨流年偷轉,蠟燭成炬,箋字成灰。

  這是一年前她無意中路過一家教坊時,聽到歌女吟唱出的一段歌聲。

  那一天,她本該趕路至下一個城鎮,卻因為這首歌、這闕詞,怔愣著讓車隊停在原地,等了很久。

  這歌中的淒涼婉轉,那一句『心暖情昧』,似是在說她和趙玄宸,而她那時候還不知道他的姓名。

  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是這樣的曖昧,相識於路途,相伴於江湖,本應相忘於天涯,卻因為他的一句「等我三年,回來娶你「的荒唐諾言,而想忘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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