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不是都看過了?」他伸手撩起她散落在肩處的髮絲,彷彿在品嚐那種柔軟的感覺。
那怎麼會一樣!一被他碰觸到就變得很奇怪,她縮著肩膀,被他逼得無處可躲,只好包著被單,爬離床,然後快快跑進浴室。
總覺得……好像在作夢,昨天原本很傷心的,怎麼會變成這樣?想要洗個澡,在淋浴的時候,發現胸口有明顯的紅痕,她一愣,又想到昨晚自己是如何地被疼愛,不禁蹲下身去,忍住那種令人想呻吟的害羞感;隨即愕然想起自己的內衣褲都還留在床上,肯定已被禮收了起來,因而更加覺得挫敗。
尷尬萬分地洗過好像哪裡變得不一樣的身體,走出淋浴間,意外在洗手台上看見準備好的乾淨衣物,當然包括她的貼身內衣。
感覺像是在一天內就用完一輩子害羞的份量。
禮是怎麼進入浴室的?啊,因為浴室的安全鎖,她竟然沒聽見他開門的聲音……胡思亂想地穿好衣服,她鼓起勇氣走出去。
她房間的陽台是整個打開的,微風吹起窗簾,外面擺著桌椅,藍禮央正將早餐從小餐車拿起,放在陽台鋪好桌巾的圓桌上。
發現她的存在,藍禮央走進來,讓坐在梳妝台前,道:「先吹乾頭髮。」拿起吹風機,他站在她身後替她吹乾濕發。
端木麗只能任由他擺佈。他修長的手指相當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髮絲,她想起曾經作過這樣的夢,那種感覺令她有些恍惚起來。
待頭髮吹乾,藍禮央對她道:「今天天氣很好,在外頭用餐?」
「嗯……」他帶她到陽台上,然後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在她面前的杯子裡注滿牛奶,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佇立在一旁的藍禮央低身在她耳畔說道:「您不動手,是想要我喂您嗎?」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轉首,卻險些碰到他的唇。
「啊,不是……」她按住自己的唇,雙頰微紅;然後,她慢慢放下手,垂眸道:「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該不會是我在作夢吧。」被寵溺的感覺太不真實了,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如果您把我昨天說的那番話全都當成是夢,那我可是會非常生氣的。」藍禮央將烤得溫熱的麵包撕開,送到她嘴邊。
端木麗只能張口吃下。啊,不對,她想要正經地跟他討論。
「但是,禮,你不是有一個喜歡的人,被她拋棄了,然後在等她回心轉意……那……那個人是我?」她有拋棄他嗎?他似乎因為她的不信任面露出相當不悅的可怕表情。
「什麼?是公司裡的某個人說的嗎?我是曾說過自己有對象,可從來沒人看過,因此他們便一直追問,因為很煩人,我只好說我在等一個人回來,那個人,就是您。」
他彎腰俯首吻了她的唇,然後認真道:「我一直都很仔細地看著您的,我知道您在想什麼,也曉得您對我又是什麼想法。」
唇上留有柔軟的觸感。這不是夢。
「沒有人……沒有人能確定某人一定會喜歡自己。」當那個人在心中的地位越是重要,就會令人越膽怯。對她而言,以她的立場,對象是他,那就更是如此了。
「我應該什麼都不能說,不然會影響到你;要是離開這個環境,禮就可以體驗到更多,有更多選擇……」要怎麼說才能表達得更清楚?他只是低聲道:「沒有必要。只要您在我身邊,那我就已經得到我真正想要的了。」
端木麗怔怔地看著他。好高興!但是怎麼辦?又好想哭。她的眼眶微濕,雙肘撐在桌上,用手掩住臉。
她可以相信吧?沒有關係了嗎?若不是小姐的身份,她就不會和他相遇;但也由於如此,她無法將自己的感情毫無顧忌的說出口。
倘若他因為她是小姐而不得不接受她,她絕對會心碎到無法再恢復原狀,此生也無顏面對他,再也不能見他;所以,她總是拚命地在心裡做好要笑著祝福他和別人一起的準備了……
「我……會去相信,相信禮。」她真誠地說。
他牽起她一隻手,就像是永遠不會再放開般,牢牢緊緊地握住。
「我會讓您不再有一絲懷疑。」他這麼說道,對她許下堅定的承諾。
她忍住不哭出來。過了好久,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番外【管家,請別這樣】
倘若中間不是有那段分離的八年時光,或許他們都不可能有現在這麼深的感觸。想要和對方見面、想要和對方見面……因為見不到面,所以非常痛苦。
那樣難受的思念,深深地累積成再也無法抹去的深刻感情。
他們算是兩情相悅了吧?她應該沒有誤會才對。但是,為什麼禮老是要穿那套衣服,然後對她使用敬語?端木麗就是無法不介意。
回到公司上班後,她非常誠心地向二哥賠罪,以妹妹的身份,以下屬的身份。從來沒罵過她的兄長對此倒是沒有多作表示,只說她在歐洲的展覽工作做得還不錯。
她只好在心裡訓斥自己,以後絕不能再這樣任性妄為。再來要處理的是藍禮央載送她的問題;她不希望因為他每天和她一起上下班而讓他成為閒話對像或遭受非議,卻被他完全拒絕了。
「如果我擔心這一點的話,一開始就不會站在這裡,反正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不然等我們要結婚的時候您要怎麼解釋?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其它人的批評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聽他提到結婚,她一瞬間有些恍神。
「禮……想要跟我結婚嗎?」她遲鈍地問。
「不然您還打算跟別人結婚嗎?我怎麼可能接受。先跟您說好,如果您有這種想法,我一定會把您關起來,免得您又逃走。」他平淡地說著很嚴重的事。
她傻愣地看著他。結果,提議就這樣被他輕易打回了。
他一如他自己所說的,不會只聽她的話,然後做得非常徹底。仔細回想才發現,好像以前也是這樣,而且她聽他話的時候還比較多,只是他本來還會用其它理由包裹他的目的,現在卻毫不隱藏地做得露骨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