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時,他們完全是上司和下屬;一回到家,又繼續當小姐和管家;到了夜晚,則變成一對情人;然後,三種身份常常會有重迭在一起的時候。
和藍禮央在一起之後,她發現他非常疼她,也相當寵她、餵她吃東西或替她吹頭髮這些事他做得平常又順手,好像那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啊。」發現自己打錯字,端木麗按鍵消掉。
扣扣。
門框被敲了兩下,端木麗將視線從計算器屏幕上移開,見到藍禮央走進來。
「副總,下班了。」
「好。」她應道,將桌面收拾,關掉計算器,拿著公文包離開辦公室。
和他到停車場,他開車載她;不同的是,她可以坐前座了,兩個人一起。如果在公司時已經吃過晚飯,回家就先洗澡;若沒有,就先用餐再洗澡,然後他做他的事,她忙她的事;等時間到了,他會提醒她該睡覺了,每天每天都是如此。
直至深夜,他會溫柔地擁抱她,就像是他用行動證明他對她絕對的真心與不容懷疑的愛情,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等、等一下,禮……可不可以……等……」今天有件事一定要先問他,卻一直被他擾亂了。
「不等。我不是說了要讓您相信?您今天有更相信我一點了?」他低沉地問,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邊。端木麗不禁縮起肩膀。
「嗯……相、相信……」她又忘記他最討厭等了,每次一說到這個字,他總是更加不理會她要說的。他絕對是在不高興,她知道他一不高興就會用奇怪的方式欺負人。
「因為必須讓您好好相信,所以我得這麼做。」他說。
咦?錯在她嗎?端木麗的思緒開始混亂了。
「禮……禮、嗯……禮,你、你——你拿了我的東西吧?」在被剝光之前,她終於急急說出口。
他停住動作,從她纖細的肩頭抬起臉。
「什麼?」
她輕輕喘著氣,雙頰暈紅,一手拉著已被完全解開的衣襟,但還是露出半圓的胸脯和纖細肩膀。雖然她自己可能不覺得,不過,在藍禮央眼裡看來,實在是相當性感誘人。
「就是……就是那個……我放在床下的……」不見了的那一箱日記。
不論怎麼推想,都一定是他拿走的。
他凝視著她半晌,然後離開床鋪,走出房間。端木麗坐起身,聽到他的腳步聲很快又折了回來。
只見他手裡拿著一本書冊,然後重新壓上床。
「啊!」果然是在他那裡。端木麗馬上認出那是自己「遺失」的東西,伸手就要拿,結果卻被他一把摟進懷裡。
他緊緊地摟抱著她,然後好整以暇地單手打開日記本,讀道:
「禮,上個星期聖誕節,我說我買了一隻熊布偶,今天我把它取名叫莉雅大人,我想你大概會討厭這個名字。」他垂眸睇視著她。
「原來那只熊玩具是我,雅麗大人就是我。」
雖然曾猜想過他因該是看過日記了,卻沒想到他竟會當著她的面念出日記內容。
「那是我的……」她羞得滿面通紅,被抱著動不了,只能選擇閉上眼睛,消極地逃避現實。
「可是,是寫給我的。」他說,又翻到另一頁。「禮,今天看見宿舍裡有人沒穿衣服到處走,我嚇了一跳……」
好丟臉,但又不能不聽。讀到有趣的地方,他的語調裡像是帶著笑意;但若是讀到她思念他的文字,聲音就會變得低沉。
之後,他停住這種惡作劇,吻著她的眼睫毛,低喃道:「抱歉,我太過火了。」
「你……全都看過了?」她張開雙眸,看著他。
他承認。
「在你丟下我跑到歐洲一個月的時候,我每一本都看過了。」語氣帶著深深的積怨。
真的……好丟臉。真想把自己埋起來。
但是不可否認地又有些開心。在寫那些文字的時候,她絕對沒有想到禮會有看到它們的一天。
因為不使他傷神,所以她不能走;因為不忍他失去,所以她不能走。
他的一言一行,全是為了讓她明白這樣的事實——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她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輕輕吻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獻上自己的唇。
他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很快的,他奪回主導權,給她一記深到不能再深的親吻。
禮非常非常地喜歡接吻,總是吻不膩似地不肯放過她。雖然平時他是那麼的穩重內斂,但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卻像是某個開關被開啟,讓他變得異常的纏人。原來,面對愛情時他是這個模樣……
「叫我……叫我名字。」她想聽。
「……麗。」他在她耳邊低喃。
她心想,真的沒辦法放開他 了,她已完全沉溺在他的體溫之中。
隔天一早,又是衣衫不整地在床上醒來。不管經過了幾次,她都還是覺得相當害羞。
注視著正在擺放早餐的藍禮央,她誠懇道:「可以把那個還給我嗎?」她的日記。他肯定換地方藏吧,房子這麼大,她一定找不到的。
他對她微微一笑;因為不常這樣笑,所以那個笑容看起來既迷人又危險,害她的心多跳了好幾下。
「不行,那是我的,我每天都要再看一次。」他這樣說,只拿出懷表還給她。她打了開來,裡面仍然是他們以前的照片,他完全保存原樣。
心頭湧起一陣溫暖。不過……想了想,她問道:「禮為什麼總是要穿成這樣?」所謂的正裝,又不是只有這一套。
「還有,以後不要再對我使用敬語了。」
藍禮央轉過身,然後朝她走近。
「您覺得我穿成這樣很好看吧?」他問。
她眨眨眼。
這麼說起來……的確是。買領帶當生日禮物送他時,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這副裝扮,雖然平常上班穿的普通西裝也很好看,但比較起來這一套的確是最好看的。
「禮穿什麼都很好看。」這是真心話。
只見他似乎一怔,道:「我很早以前就這樣覺得了……您真的很會灌我迷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