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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似乎。

  尉遲義的目的並不是如此。

  他彎身,是為了吻她。

  第五章

  養在深閨的冰清閨女兒,一直以為男人女人只要躺在同一張床上,就會懷上孩子;一直以為懷胎十月之後,嬰娃是從肚臍鑽出來,甚至有人以為嬰娃是送子觀音趁著夜深人靜時悄悄放在夫妻床上。全南城裡的姑娘有半數皆是如此單純無知,通常要到成親當晚的洞房花燭夜,才會由夫君身體力行,進行啟發,或是上花轎前,女性長輩塞給她們的秘戲圖,從中一知半解地解讀那些男女交纏的詭異彩圖。

  沈瓔珞正巧也是屬於這類的純潔閨女兒。

  她不知道尉遲義在做什麼,只知道他的行徑應該是不被容許,他厚軟的唇,半含半吮地覆在她唇上,先是吸嘔她的下唇,像在品味著糖葫蘆般仔仔細細,舌尖描繪她嫩粉初蕾的唇瓣,他不再饜足地逐漸加重力道,彷彿要張口嚥下她,終於,他得寸近尺地深鑿探索,撬開她的唇心,暖舌擠入,品嚐她溫暖檀口裡每一分、每一寸。

  男女授受不親。這六字,好女孩能倒背如流,她亦然,但她卻不懂「授」與「受」之間的界線為何。牽手,當然不行,可她與他早已牽過,他用他又大又暖的手,包覆住她的,領著她,走入嚴家。看見赤身裸體,絕對不行,但他看過她的手臂、小腿,在他為她上藥那時,而她,看過他更多更多的身軀部位,鎖骨、胸乳、肌肉糾結滿滿的上腹肚……只要是軟甲背心包不住的,她都看光光了。

  身體碰觸,打死都不行,非夫妻的男女嚴禁接觸,連大夫的診脈,都得繫上絲線、放下床幔,否則情願病死,也不容男子沾著閨女兒的玉膚,可……她和他的碰觸,多到數不清,她在廚房燙傷那回、她被他安置在小竹屋那回、他以掌心探測她額溫那回、他從大池裡救起她的剛剛……

  那些男人女人不能「授受」的,她與尉遲義都「授受」過了,現在他用唇舌對她做的……太超過嗎?她真的不清楚,她也無從去釐清,她完全不能思考,臉頰熱呼呼、腦袋鬧烘烘,好似有什麼在體內炸開,轟隆轟隆,像雷響、像鼓鳴,擾得她渾沌迷濛,只能攀附著他。

  兩人糾纏難分的唇,發出濡沬相融的曖昧啾聲,相互沾染著對方氣息,最純粹的陽剛味,揉和了花兒般的淡香女孩味,縈迥彼此鼻間,她呼吸著他的呼吸,他哆嗦著她的哆嗦,她依附在他身上時,因他的親吻探索而微微顫著,令他亢奮火熱,將她抵在小竹屋的竹砌牆面上,放縱肆虐。

  吻,只是配菜醬瓜,餵不飽尉遲義,他想做的,遠遠超出這個。她怎麼能這麼柔軟、這麼香甜、這麼誘人、這麼的……單純?幾乎已經變身為禽獸的尉遲義,只差幾步的距離就能把她帶上竹床,就能扯開她的腰帶、剝除所有礙事衣裳,就能在那具雪白致嫩的胴體上縱情吻著、撫著、愛著,就能在最柔軟迷人的極樂天際,汗濕衝刺,就能……

  「……你不能讓男人這樣欺負你,在你沒點頭同意之前,誰如此待你,你都該要反抗。」尉遲義大口大口喘氣,從唇瓣中硬擠出這些話。

  他他他他他、他為什麼在這種重要時候停下來?!還說了哈屁話,教她反抗他?

  他應該要迷惑她,她的單純和無知,足以讓他對她為所欲為,在那張小床上盡情愛她。

  他他他、他竟然,忍得下慾望、忍得下想深埋在她嬌嫩身軀裡瘋狂放肆的躁進,就是不想她被白白佔了便宜,傻傻地失去童貞?

  他……覺得,她不該被輕慢對待。

  沈瓔珞氣喘吁吁,小臉漲得通紅,連耳根子都快擠出血來,她渾噩聽著他貼在自己唇瓣所說的話,腦袋瓜子無法運作,酥麻的餘威仍未褪去,依舊在她四肢百骸中作亂翻騰,她必須依賴他的支撐,才能站穩身子。她勉勉強強聽進他的話語,喃喃重複她捕捉到的字眼:「……反抗?」算了,你還是別反抗!尉遲義想這樣大吼、想繼續往下做完,但她迷濛水眸裡填滿的純潔無瑕,覦著他時的光彩,教他心生憐愛,他不由得以手背輕輕撫過她脂粉未施的雪白面頰,像每回公孫謙對待高價稀罕的古董當物時一般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懂拿捏的蠻橫力道會弄傷她。

  「在這種時候還能忍得住的男人,一定是只白癡……」他說的是自己!就是他自己!

  尉遲義以額輕抵她的,閉上眼,暫時不看她那張教他魂牽夢縈的美麗容顏,他才能澆熄渾身燥熱。

  怎知雙眼一閉起,感官卻更加清晰,她輕輕吁出的芬芳呼吸,撫過他鼻間,暖暖熱熱,像微風。

  「……你怎麼了嗎?」在此時,她還擔心著他的怪異反應,他噴吐在她臉頰上的氣息急躁而炙熱,帶有她所不解的意圖,他好燙人,是發燒了嗎?

  「你先不要開口。」一開口,就像用最甜美的聲音在呼喊他吃掉她。

  「哦……」沈瓔珞閉上嘴,吃力看著這個還貼在她額心的男人,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額上有青筋突起,像在辛苦忍耐著。

  他髮梢的水珠,淌落下來,她遲疑半晌,沒開口,只動手,按著巾子,擦拭他的髮絲。

  她怎麼如此可愛呀?尉遲義想笑,又被她的小小舉動給震撼得無言表達。他還是很亢奮,身子每一寸都在叫囂著不滿足,但這樣的不滿足並不讓他覺得遺憾!好吧,遺憾是有一點點,當小人果然比當君子輕鬆快活許多。

  他不做任何舉動,只是抵著她的額,任由她料理他一頭短髮。

  流轉在兩人之間的氛圍,一些些的曖昧情絛、一些些的熱意、一些些的祥和,還有,一些些的親暱。

  「你呀,真不懂得保護你自己。」良久,尉遲義終於甘願拉開與她的距離,人性勝過獸性,他的慾望總算冷靜下來,可以直視她的容顏而不再興奮得難以把持,撩起她的鬢髮,勾回漂亮耳廓後頭,阻止它們遮去她粉嫩清秀的芙顏:「怎麼可以讓男人這樣吻你呢?男人很壞的,敢說自己是君子的沒幾個,要嘛就是不舉,要嘛就是斷袖之癖。吻完了唇,再來就是頸子、胸、小腹,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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